琉璃和小杏很快到了丁府,門房盯著看了兩人一陣子,琉璃他們早就認識,見並沒有其他人要進來,也沒有阻攔二人。
兩人一路小跑著到了紅香的住處,進屋一看,卻見正有郎中在給她診治。
小杏立刻認出來,這大夫便是平日府中常請的,立刻上前詢問紅香的情況。
大夫已經差不多診治完了,搖了搖頭道:“姨娘已然小產,胎兒沒有保住。”
小杏聽到孩子沒了,腿一軟,直接坐到了地上。
琉璃還勉強維持著基本的冷靜,上前問道:“大人呢?大人怎麼樣?”
“傷了身子,現在還不好說。”
琉璃急了:“什麼叫不好說?你是大夫,你給我說清楚。”
她這氣勢洶洶的樣子,就差去薅大夫的衣領子了,郎中不自覺的往後躲了躲,眼神閃爍:“你衝我叫嚷有什麼用,要怪就怪她自己吃壞了東西。”
這大夫常年侍奉丁府,對於深宅大院的門門道道清楚的很,今日府中去請他的人說是孕婦身子不適,可他來了之後,卻是去給一位老媽子診治。
而且,這老媽子並沒有什麼病,只是有些上火罷了,他開了方子便問了句:“不是說府中有孕的姨娘身子不爽嗎?”
誰知這老媽子竟是高深莫測的來了句:“不急。”
接著命人拿出了一托盤銀兩,說是夫人賞賜的,直接給了他。
這大夫立時便明白過來,他收下了銀兩,默不作聲的坐回了位置。
直到時近晌午,老媽子才幽幽開口,叫他前去診治,臨走時聽到身後的老媽子幽幽來了句:“儘量留她一條命。”
大夫脊背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心中默默感嘆果然最毒婦人心,來了紅香的院落,人已是昏死過去,好在月份小,沒有對母體造成生命危險。
大夫施了針,救回紅香的一條命,不過憑著他剛剛診脈來看,這位姨娘怕是傷了身子,日後再難有孕。
“你就說她有沒有生命危險!”要不是現在還指著他診病,琉璃真想上前揪這大夫的衣領子了。
“性命暫時無礙。”大夫幽幽道。
琉璃剛要鬆一口氣,這大夫又補了一句:“只怕日後再難有身孕。”
“你……”琉璃又氣這大夫大喘氣,又心疼紅香。
小杏聽到這話,直接嚎啕大哭起來,這大夫顯然看多了這種場面,絲毫不為所動,拿出早就寫好的方子遞出來:“按方調養身子,你們誰同我去抓藥。”
琉璃剛要說我跟你去,便聽到外頭一陣吵鬧,其中夾雜著周小樹的聲音,想來是周小樹那邊遇上什麼麻煩了。
她頓時轉向小杏,強硬的將人從地上扯起來,厲聲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外頭小樹應是遇上什麼麻煩了,我去瞧瞧,你跟著大夫去抓藥。”
小杏懵懂的點著頭,琉璃死死捏著她的肩膀,又說了一句:“這事情明顯是有人故意害紅香,你放心,無論如何我一定不會放過這人,現在你得振作起來,紅香還躺在床上,府中只有你我可以依靠了。”
也不知是被琉璃捏疼了,還是真的被她的話吼醒了,小杏逐漸恢復了清明的眼神,應道:“我這就跟著大夫去抓藥。”
這大夫看著這一幕,倒是對琉璃有些刮目相看,不過有什麼用呢?他在心底微微嘲諷的想,雖不知這小娘子是什麼身份,可這裡是丁府啊,一切都是丁夫人說了算,想要報仇,恐怕是痴人說夢。
大夫幾不可察的搖了搖頭,不再管這府中的紛紛擾擾,他只要做好自己分內之事便可了,帶著小杏出門抓藥去。
琉璃看了一眼床上的紅香,堅定的朝著外頭爭吵聲來源的方向走去。
周小樹很快尋了大夫來,正是上回給張桃兒瞧過的,興坪鎮有名的婦產千金科的李郎中,李郎中頗負盛名,不只是因為醫術精湛,還是因為醫德也高,對於人命關天的事,向來看得最重。
他聽了周小樹的說法,二話沒說便提了藥箱跟了來,即使在門房受到了阻攔,見到周小樹掏出銀錢打點門房,知道此行怕是會涉及內宅秘事,也還是毫不猶豫的跟著進來了。
誰知,周小樹用銀錢收買了門房,進得院子裡,卻被一直守在這附近的丁府二姨娘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