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紫依抬頭一看,只見一隻孤雁在雲端悲鳴,它似乎飛得很吃力,不一會飛進了雲裡。
秋風瑟瑟,有幾片落葉飄過。
江紫依觸景生情,悠悠地說:“好可憐的雁兒,怎麼只剩下它一隻呢?它的爸爸媽媽呢?難道不要它了嗎?”
我安慰她道:“它的爸爸媽媽就在前面不遠處等它呢。”
江紫依道:“何必又等呢?它的爸爸媽媽,姐姐妹妹和它一起飛不就行了。”
而後,我倆選擇了一陣沉默。
夕陽西墜,百鳥歸林,。
風斜斜,煙嫋嫋,早有黃葉滿地。
江紫依突然詠起馬致遠的小令《天淨沙·秋思》:“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此情此景,江紫依正是合了這首詞的意境。從她的口中說出,一詠三嘆,抑揚頓挫,別有一番滋味。
我略一思索,唸了一首王實甫的《長亭送別·正宮·端正好》:“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我雖非播音專業,但也念得字正腔圓,情真意切。
江紫依說道:“張大哥好文采,你能即時詠一首詞對答《天淨沙》,小妹佩服。”
我說:“江妹謬獎了,那也不是我的作品,正巧熟悉而已。”
江紫依笑道:“張大哥謙虛了,張大哥博古通今,小妹由衷佩服。”
我打趣道:“你是我的第一個粉絲,我記住了。”
“粉絲?”江紫依在考慮是什麼東西。
我們說說講講,尷尬的氣氛緩和了不少,倒像氣味相投的好友結伴遠遊一樣。
江紫依指著前邊說:“張大哥快看,前面有個客棧。”
我順著江紫依的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見有一面旗子迎風招展。那旗幟“獵獵”作響,好遠就能聽見。
旗子上豎些著幾個隸書大字“七星客棧”。
我笑道:“果然是個好去處,我們今天晚就在這裡不走啦!”
我們近前一看,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客棧,酒旗就掛在一根長木之上。
七星客棧很大,前廳富麗堂皇,偌大的庭院,圈起一塊好大的地方。
這裡的位置很偏,為什麼生意這麼紅火呢?
一個穿著藍布褂的夥計走過來,接過我的韁繩,說:“爺,住店啊?兩位裡邊請。”
那些夥計都是眼皮漂亮的主,看我鮮亮的衣著打扮,騎著高頭大馬,知道我非富即貴,所以也格外熱情。
我翻身下馬,然後輕輕把江紫依扶下馬,然後把馬交給了夥計。
江紫依羞澀地低頭跟著我進了大廳。
裡面的掌櫃約有五十來歲,看見我進來滿臉堆笑,討好地說:“公子爺,來啦,要一間上房嗎?我們這裡安靜又幹淨,不妨住上七天。”
掌櫃這些都是過來之人,她見江紫依羞澀地低著頭靜靜地跟在我後面,又看只有我們兩個人,是否看見我們合乘也不得而知,以為是私奔的情侶,所以要我們開一間房。
我看掌櫃誤會了,說道:“掌櫃的,你先開三間緊挨著的上房,我們先在你們前廳弄點吃的。”
掌櫃狐疑地看著我,那意思是你們不是兩個人嗎?怎麼要定三間呢?
我是為口袋和尚訂一間。
我也沒有問價,從懷裡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說:“掌櫃的,有問題嗎?這些錢先給抵在你這裡,等我們退房在統一結賬。”
那個掌櫃先是一臉愕然,沒有弄明白我為什麼要三間房,他也沒有多問,就在那裡翻弄賬本。
我以為他巴不得把他的客棧包下來才好呢,誰知他卻說:“客官,還真巧,我們客棧剛剛還有三間空房,不過很抱歉,但只能給您定兩間,小店的規矩是不接受預定,人數和房間均攤下來,最少得一人一間。而一間客房最多住兩個大人。”
這個規矩很奇葩,相當於現在的標準房間,我也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感覺生意人沒有真話。街上經常有:房租到期,最後三天血本大清倉之類的海報。幾年過去了,他那打折的三天還沒有過。
掌櫃的簡單詢問登記了一下,招手喊個旁邊的夥計,說:“132號,還不請爺去用膳?等會回來有人帶你去客房。至於規矩嘛,等會帶你的人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