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清重新換上一身淡紫色的宮裝,挽了個飛天髻,彰顯精神,不失體態。更衣完畢後,就跟著素安前去慈元殿。
至慈元殿,正好趕上懿仁皇太后用晚膳的時辰。皇太后每日都抄佛經,頌佛書是固定的時辰,唸完後才開始食之。
姒清來的時辰剛好便是皇太后晚膳之時,上邊的菜都是素食三菜一湯,格外簡陋。
守在殿外的小太監見姒清到來,正好高聲叫喚,就被姒清及時制止,揮了揮手,讓其餘的人下去。
何山則是一直站在姒清的身側,寸步不離。
進殿中,就見一位年過不惑之年,面上素淨,身著淺色宮裝,梳著傾髻中間插著個銀質梳,戴著素淡的玉簪,臉上盡是雍容富貴,臉部的輪廓和姒清格外相像,可見年輕時候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她此刻閉著雙眸,手還在轉動著佛珠,嘴中虔誠的唸叨著佛語,氣質寡淡又貴氣。她並未動筷進食。
“兒臣拜見母后,願母后福壽安康。”姒清微微福了福身子起身。
懿仁皇太后緩緩睜開眼,見到姒清眸中散發著愉悅之色,臉上綻放著和藹慈祥的笑顏,心中所想都浮現在了臉上,“好好好,哀家的阿清可算是來了,快到母后身前,讓母后瞧瞧這幾月過的如何?”
皇太后將佛珠放下,朝著姒清招了招手,姒清展顏,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撒嬌之色,“母后,兒臣過的甚好,您身子不好,不必太過憂心。”話雖這麼說,腳還是不自覺的走到懿仁皇太后跟前,蹲下了身子。
“你啊,瞧瞧,我的嬌嬌連下巴都尖了,快些告訴母后,晚膳吃了否?”皇太后細細端詳了姒清一番,心疼的颳了刮姒清高挺的鼻樑。
嬌嬌是姒清的小名,這個由來嘛,自然是皇太后覺得女孩兒應該嬌生慣養取的,當年的宋仁帝也甚是贊同。只是,長大後,一切都偏離了軌道......
“還未。”姒清淡淡的搖了搖頭。
聽此,皇太后故作慍怒,點了點姒清的額頭,“怎麼還未吃?女兒家家的怎麼能餓肚子呢?”
“母后,兒臣這不是還有事要忙,正打算吃呢。”這話姒清所言不假。
“素安,快去御膳房加些公主喜歡的菜色,立馬送至慈元殿。”皇太后握著姒清的手,喚人在她的邊上置放了一凳子還有碗筷,讓姒清坐在她身旁。
“是,老奴這就去。”素安應聲退下去吩咐。
姒清坐在皇太后的身邊,講述一些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告知皇太后,聽後,懿仁皇太后不由的一陣心疼。嬌嬌如此乖巧能幹,而她卻沒能幫到些什麼,不禁怨怪自己道:“哎,也是哀家無用,胸無點墨,不然也不會讓嬌嬌如此勞累,只願阿展能夠乖乖聽你這姊姊的話,莫要怨怪你嚴厲。”
“阿展聰穎,就是年紀小些,再過些年便好了。”姒清笑笑,提懿仁皇太后佈菜,“母后,今日您特地換我前來,應不只是聊體己話罷,莫不是有其他的話想與兒臣言說?”
何山垂眸,默默握緊手中的劍柄,筆直的站著守在一旁,姒清不到聲色的看了眼何山,何山會意,將手重新放下。
皇太后聽聞姒清的話,並沒有露出多餘的表情,一副難言於口的模樣,說實話,那件事情她並不想告知她的嬌嬌的,只是嬌嬌過於眼尖,居然瞧出她有想說的話。
懿仁皇太后抿了抿唇,點了點頭,手習慣性的轉動著佛珠,將今兒個午休後,突然造訪的國公夫人陳氏所說的都一一交代。
幾個時辰前,陳氏一臉悴容雙眼腫成核桃在她女兒的攙扶到皇太后面前,一見面就突然跪在懿仁皇太后面前,這一舉動還真是讓皇太后的心都嚇的狠狠跳了下。
然後便是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訴著懇求皇太后出面救她兒子的一命,還有一堆冤枉的話云云。
皇太后聽此,心下也不由放難,她已經不問世俗已久,這些事情她也不懂。
而且她還有自己的嫡親弟弟,自是不願幫這個嫡母去救她那兒子,免得未來和她的弟弟鬧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