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持敲了敲院門,年輕人聽見動靜轉過身,他面容柔和,嘴角帶著三分笑意,是極易讓人親近的長相。
年輕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緊張地看著眼前闖入家門的陌生三人,眼中有一絲驚慌。
周持試探著向前走了一步,跨過院門:“你是陳安吧?”
陳安點點頭,打了一個周持看不懂的手勢。
周持:“……”
剛才誰信誓旦旦說能看清啞語?這個時候怎麼不出聲了?
周持轉頭就看見謝見眠也在微笑著看向他,臉上明明白白寫著“你不求我我是不會主動開口的。”
周持深吸了一口氣,想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堪堪壓住想招呼到某人頭上的手。
他咬著牙擠出一個笑:“勞駕。”
“唔……他問你們是誰,找他幹什麼?”
周持:“我是錦州府衙的捕快周持,有些事想問問你。”
陳安歪歪頭,眼中的疑惑更濃,他看了一眼手邊的木桶,又打了幾個手勢。
謝見眠見好就收,再惹事怕是捕頭大人就真的要揍人了,於是不再戲弄,認認真真地一句一句解釋起來。
“他問能不能先讓他把花澆完。”
周持:“……”
心這麼大的嗎?一般人遇到這事肯定要急著洗清嫌疑,這人倒好,竟還有閒暇澆花。
不過這要求也不是不正當,他也不能攔著。
“澆吧。”周持點點頭,道:“我們能先進屋看看嗎?”
陳安做了個請的手勢,這次周持看懂了,他走在前面,看到陳安澆的花時腳步一頓。
本來素白無華的花沾了水竟慢慢變得透明起來,透過水浸過的花瓣甚至能看到嫩綠的葉片,透亮得近乎虛幻。
周持覺得有趣,隨口問了一句:“這是什麼花?”
“山荷葉。”陳安放下剛拿起的桶,打著複雜的手勢,“我腰腿不好,每逢陰天下雨便時時作痛,這山荷葉可入藥,能緩解一二。”
“還有這種功效?”周持隨手掐了一朵白花,抬手別在謝見眠耳後,“我以前倒是沒見過。”
謝見眠取下耳後的花,放在鼻端嗅了嗅,沒有一絲不滿,反而衝著周持眨了眨眼,笑眯眯地像只小狐狸。
周持意外地沒看到謝見眠惱羞成怒,頗有些遺憾地撇撇嘴。
“這花不常見,只有大山深處才有。”陳安指了指屋後,“這是我從山中移來養的,村中其他人有需要都會來我這取。”
周持點點頭,表示自己瞭解了,接著用眼神示意何泗跟上他,率先抬起勁瘦修長的腿走進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