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裡傳出了稀稀拉拉的討論聲。
“真的假的,順子?”
“剛才我就認出來了!”
“那就是真的了?”
“那還有假!當年我親眼見過的,老先生當時就住在皂君廟那邊。要是為這點兒大洋,傷了這位,回家我媽非得打瘸我的腿。”
“就是,這事兒咱們不摻和。”
“就是,也太坑人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站在許勝身邊的人就只剩下寥寥幾個,剩下的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後,也悄悄地退到人群裡。
“你們!”
許勝看著身邊的人都跑光了,想要跑,被劉玄恭一把薅住領子,一帶,腳下一勾。許勝一個惡狗搶屎,在地磚上滑出老遠。
流雲朝屋裡瞅了一眼,轉頭看著老太監金寧:“金老先生,不知道我那親家,現在還好嗎?”
金寧一臉苦相:“爺,您要是再不來,這些個爺,就把我給吃窮了。”
“行了,我記下你這人情了。桌上這英鎊,你找個熟人,到東城外國領事館那邊,就能換成現大洋。”
知道這老太監在賣慘,流雲也不在意,反正這些英鎊也是自家的“特產”。
說完,流雲指了指地上的許勝:“地上這東西,我先用一會兒。玄恭,問一下是誰在背後。”
流雲見金寧朝自己使眼色,搖了搖頭:“老尤子,出來吧!”
“呦,劉先生,真是慚愧啊,手底下見錢眼開……”
老尤子有些不好意思,身後跟著一群油光滿面的徒弟。
“誰讓咱們是親家來著。”
流雲笑了笑,也不顧場合,跟老尤閒聊了起來。
聊了一會兒,老尤回過神來,朝流雲使了個顏色。
流雲看著眼巴巴瞅著自己的老太監:“老金,事兒也辦完了,也該走了。那些英鎊足夠換幾百大洋了,還是找個憨厚點的孤兒當兒子養老好。”
說完,流雲催了劉玄恭一句:“老九,還沒好?”
“爹,這貨嘴還挺硬。”
劉玄恭指了指嘴巴已經被打腫了的許勝。
“京油子,衛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
流雲笑了笑,“保定府出的狗腿子,對於認定的主子還是很忠心的,挺有狗性的,要不滿人的王公貴族,怎麼會豢養狗腿子。”
流雲轉身看了一眼老太監:“老金,這貨家底兒,你都清楚吧?”
“在宮裡混過的,都知道家底要清白。”老金有些得意。
“老東西,你不得好死!”許勝突然間歇斯底里。
老金詢問似的瞅著流雲,見流雲點頭,嘆了口氣:“是你自己找死,還了連累家人。劉先生的父親劉老先生,當年是袁大統領的保鏢,當年因為替袁二公子擋槍,沒了。當時,張羅這件事兒的人裡邊,就有小恭親王溥衛。勝兒,你自己找死,送上門來,怨不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