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了進展,小白說話的語氣都變得輕鬆起來。
“我們先去了事情發生的小樹林,我照著老闆娘你的吩咐把附近全都檢視了一遍,那塊石頭上確實有些血跡,應該就是毛大寶撞擊時候留下的,不過出血量不是很多,旁邊還有一些,雲姑說是那時候他吐出來的。除此之外,現場再沒有發現其他線索,沒有遺漏下來的東西,也沒有什麼可疑的腳印之類,那天晚上去小樹林的人應該就只有毛大寶和雲姑兩個。”
“其他村民那邊呢?”
“我也去問了,毛大寶和村子裡的人關係都算不得太好,他平時在村子裡做了不少混賬事,除了他那些個狐朋狗友,村子裡的人不是怕他就是討厭他,毛大寶的死對於許多人來說都是一種解脫。只是礙於他那個有錢的親戚,自然都要把雲姑交出去做個交代。”
“他做的那些事情,有時候我都恨不得殺了他。”雲姑把中午要吃的東西端上桌來,在旁邊接上了一句。“他在村裡就是個小霸王,只要村民有一個讓他不順心,他便是又打又罵的。有人被他打斷過腿,有被他砸壞過家,還有連姑娘家都差點被糟蹋的,我覺得,想要他死的人應該挺多的吧。”
“仇家這麼多,那還真是不好查。”林安嘖嘖了兩聲,一個人活在世上,那麼多人都想殺他,也真是夠活得失敗的。
不過還打算從殺人動機上縮小點範圍,如今看來,怕是沒有想象得那麼好解決。
“那些討厭他的人裡頭,有什麼特別的嗎?或者有沒有仇恨特別深的,深到足夠起殺心。”
“也沒什麼特別的吧,毛大寶做了那麼多混賬事,村子裡幾乎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有些討厭他,若真是說仇恨深一些的,也不算少。”這些事情,若不是小白親耳聽見,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對了,老闆娘,您別看昨兒個在河邊的時候,村長那麼維護毛大寶,其實我打聽過了,連村長都恨不得讓他早點死呢。”
“哦,是嗎?”林安看了旁邊的蕭慕炎一眼,確實是沒想到。
哪回和村長商談的時候,不是聽他口口聲聲的說著,要替毛大寶討一個公道,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一茬在裡頭,果然這親眼所見的表象也並非是全然可信的。
“對呀。”小白點了點頭,“老闆娘,你還記得雲姑說過,毛大寶之前娶過一個妻子,不過被他活活逼死了嗎?那位女子就是村長的一個外村遠房親戚。聽說這門婚事之所以能成,就是當初那位女子跟隨自己爹孃到村子裡來看望村長的時候,被毛大寶看上,毛大寶又攛掇村長去給他提親的。可後來那個女子被毛大寶逼死之後,村長沒辦法給那邊一個交代,那些個親戚把事情都怪在了村長身上,已經和村長斷絕了親戚關係,還四處詆譭他呢。”
“這可就有點意思了。”林安眉頭一挑,“一個村的村長,居然還怕個小混混。”
“能不怕嗎?村長家的房子都是毛大寶出錢幫他蓋的,要不然你們以為沒有人在他背後撐腰,他怎麼可能那麼肆意妄為。這果子村的村長吧,一方面捨棄不了毛大寶帶給他的好處,另一方面又深受被他要挾之苦,我去打聽的時候,就聽一個人說過,村長喝醉酒的時候,還唸叨了一大堆毛大寶的壞話,恨不得殺了他之類的。要說這殺人動機,我看村長的殺人動機就挺大的。”
“確實是。”
這麼看上去,村長也很有嫌疑,他是一村之長,很多事情做起來都比朋友要方便許多,也更好去掩蓋真相。還有他這幾次三番地攔著,又那麼積極要把雲姑給處置,的確是看上去有些像是做賊心虛。
“不過……妄加揣測沒有什麼用,到最後我們還是得靠證據說話。”
“那老闆娘,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要怎麼查?”
“先要知道這下的毒是什麼,從毒上面查起,但這訊息就得等毛大夫了。”林安說著,放下了手裡的碗筷,“這樣,小白和雲姑,你們倆還是留在廟裡,就等著毛大夫的訊息。我要去找他那些個狐朋狗友一趟,我問過村長了,毛大寶的那些遺物還沒來得及處理,全都在他們那些朋友那兒,我想去看看那裡會不會有什麼有用的東西,等到時候我們再整理一下線索,看看會不會有什麼新的發現。”
“辛苦老闆娘了。”雲姑的臉上寫滿了感動,“都是因為我出了這些事,害得老闆娘大老遠跑過來不說,還要為我忙上忙下。”
“你不用那麼客氣,這些都沒什麼。”林安笑著拍了拍雲姑的肩膀,“而且我在林家待了那麼久,天天那麼待著都快把我給憋壞了,如今能出來走走,就當是順便放鬆一下。”
就是都出來兩天了,說實話,真有點想包子了。到了這兒這麼久,她還從來都沒有跟包子分開過兩天這麼久。平時總待在一起不覺得,如今一分開才發現,她還真是挺想念那個小傢伙的。
也不知道他現在,正在做什麼?更不知道等他們回到了平縣,又要怎麼解釋、老狐狸就是他親生父親的事情。
林安不在林家的兩天,林飛宇可謂是盡心盡力地做到了一個舅舅的責任,生怕林安不在林家的時候,有其他人趁這個機會欺負包子,恨不得直接把包子接到他院裡住了。
只可惜他很清楚地知道,林家最不待見他這個外甥的,就是他小娘了。
所以便也只好每日大早就去送包子,晚上又陪著他睡下才走,感覺自己就跟提前過上了當爹的生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