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六進落景房內,落景已是醒了,整個人趴在那,空望前方,不知在思索什麼,但感覺又是呆滯的。
“姑姑,我給你買了藥。我們一會上點藥,再喝一點好不好。”蘇六見她這樣,走進軟著語氣哄道。她現在已不想去問為何落景變成這樣,她怕挑起她心中的刺,先是把她的傷勢治好才好。
落景側趴著看著蘇六,面容憔悴,她對上蘇六的眼睛。蘇六的眼因昨夜的哭泣紅腫著,忙了半宿也沒休息好,印著淡淡的青黑,亦有點點血絲,但那雙眼睛裡含著滿滿的關心。
落景衝蘇六點點頭,側著頭閉目養神,但又想到自己所受的屈辱,她狠狠地攥住床單。
說真的,受了去衣受杖後,她想死,但是…她還要照顧少爺,去彌補自己先前的錯。而且,那個女人這般羞辱她,不就是想讓她自盡麼,自己偏要不稱她意。
蘇六搗鼓了著藥,又想著要煎藥,有些忙不過來,下意識地喊了一聲“枝落”,後又想起昨天的事,低下頭接著搗藥。
蘇六給落景上藥,落景是疼得咿咿呀呀地叫,喝藥時皺著眉頭才勉強喝下。
落景弱弱地躺在床上道:“快去給少爺弄早膳,時間要遲了。”
“今天遲了。”
蘇六端著托盤推開門,便看見朝玉里早已坐在飯桌前,手中拿著一本書看著她說道,沒有喜怒,只是在陳述事實。
“唉,對不起,少爺。今天落景姑姑身子不舒服,我一大早出府拿藥去了,所以有些耽擱了,”蘇六便擺下碗筷邊說道,後退到一邊。
朝玉里轉過頭來仔仔細細地看了蘇六一遍,後扭過頭,沉默了一會,道:
“我沒有落景重要?”
“不是少爺,您最重要!其實時間是夠的,只是側院到主院實在是有點遠,我也怕送晚了,這不路上走急了,就崴了腳,後面只能慢慢走來。”從小到大,也就撒謊這件事她比較在行了。
朝玉里沒說話,動筷吃著,後才開口:
“實在遠,那就搬來主院吧。”
“啊,少爺,這......我得去問問落景姑姑。”蘇六驚了,平時來這是一回事,但如果住的話,她真的很害怕,想起自己第一次來這後都做了兩三天的噩夢,若住在此,晚上只怕噩夢連連。
“行啊。”
蘇六隻感著朝玉里似有幾分不快,不敢作聲。說真的,一年相處下來,蘇六覺得朝玉里的性子是有些喜怒無常,但都被蘇六當作小孩子不懂事的無理取鬧罷了,再說她饒是與主子再親,還是奴僕,怎麼也得忍著。
“我吃完了,你收拾走吧。”
蘇六收好碗筷後端著托盤走了,走到院門口,放下托盤,拉起兩邊的門合上,合上那一瞬,她似是看到了朝玉里站在房門口看著她關上門。
門合上了,蘇六拿起鎖鎖上,只想著自己剛剛應是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