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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蟬(一)

鬼荼眉間蹙了片刻,口中喃喃道:“你將白帛上的話默唸給我聽。”

蘇綠幻凝神靜氣,婉轉鸝鳴一般輕輕吟道:“其一飛影漫漫無所蹤,其勢動捷靜柔,此為輕功。其二橫劍欲掃千軍破,乃揚劍式。其三寒風之巔莫敢同,是心法之功。其四為天壽延綿,乃立劍式。其五神鬼之門永無寧,是門中最高劍法,乃為嗜血式,易出不易收。其六流影緩定總成空,凡練及此,其快如影無法捕捉。其七為飛花捻葉繞指柔....”

她又提著嗓子將七重功法各路解析一一複述而過,待畢,靜待鬼荼勘驗。

鬼荼聽完略抬了抬頭,“這功法你記得很是熟練,只是未曾修煉,而今卻要拿它來直接對敵,不免有些生硬,但歷來武功集大成者精妙之處,便在於綿綿不斷的實戰,以不變應萬變,以已之下,攻敵之上,往往出其不意,才能‘收’其不備。”想了想,她又囑咐道:“有再多不解,你也不能將之拆開各自修煉,一定要層層遞進才好。”

蘇綠幻點點頭,鬼荼見她畢恭畢敬,束手在側,心中將之與秋影安對比一番,這才接著交代道:“這前五重功法,我已然將之注入了你的體內,你循著講義慢慢修煉便好,後面兩重練起來頗為麻煩,你的年紀怕也很難做到,只需記住日日引丹田之氣沿督脈上行,經手三陰經,到湧泉穴,後反脈而行,繞經支正、下關、檀中三穴,最後任脈下歸丹田,如此由慢至快,執行十二週天,剛開始必得日日修煉,不得偷懶。”

蘇綠幻頷首稱是。

鬼荼抬眼顧看外面,輕聲道:“寅時將至,此為背崖處換防之時,我們出發吧。”

.....

九萬大山山靄背陰處乃是整齊的一水截面,上下百丈有餘,中部往下天然一空鑿山澗,仿若駝峰一般一分為二卻又緊密相接,藉著月光和周圍鋥亮的火炬,只見滿崖堪堪綠苔濃密佈滿,蒼翠昳麗。

駝峰而下,雖不闊綽,卻有一方坪地大開,坪地上約摸二十餘人,正在攢頭巡夜。坪地往外百步,蜿蜒而出水谷,谷南北兩側仍是翠山,只是地勢卻比主峰低了幾倍有餘。

因四周小群山環繞,越發襯得谷地狹窄,而這隻餘三四人並肩而行的狹長谷地,卻口呷一沽活水,水流湍急,琅琅清脆,雖不見源頭,但聽這淙淙水聲,也知水流深切,水意冰冷。

兩山脊抵背而立,卻如相斥的兩極,硬生生讓出了一豁口的狹長小縫。她們二人便棲身在這狹長小縫之內,足足待了一夜,都未見輪值之人乘著吊籃下來。

蘇綠幻不免奇怪,她回首瞧了眼逼仄狹窄的山縫,卻連回身都很困難,只好側對鬼荼,頗為‘恭謹’地問道:“寒姨,這裡不是一日輪休?”

鬼荼此時心裡也正在打突,只好照實說道:“我在門中時日不多,許是瞭解的不太清楚,我在之時,確是一日輪值,由崖上送水送食,連同另一撥乘坐吊籃而下,不過大多都是在寅時剛至之時。”

此時已是翌日天光乍現之時,崖上仍然什麼動靜都沒有,底下有一領頭之人,個子不高,氣質陰鷙,駝背猥瑣,踱步走了幾個來回,反身對著身後一卒交代幾句,不多時,那人從前山口處帶回一些鬆軟的饅頭和醃肉,也沒分個先後,直接一股腦進起食來。

群人一日一夜早已哈氣連天,沒了精氣神,仿若給個枕頭,便能站立而眠一般。待食畢後便鬆鬆垮垮地開始尋地休憩。

蘇綠幻從身側的包袱中取出兩個饅頭摸索向著鬼荼那側推去,誰知抻著細長的胳膊等了許久,也沒什麼動靜,蘇綠幻嘆口氣,一邊將早已涼透的饅頭塞入口中,一邊藉著山夾間微透入的光芒,向外探頭檢視了一番。

四周小群山中突然有鷹隼淒厲尖叫著在上空盤旋,兩人周身一震,便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兩人一看,那不遠處的柵子已然開啟,二十餘人著急忙慌,不分前後一湧而出,抬頭注視著從半空中正在垂垂滑落的偌大吊籃,因為這聲柵響實在太過倉促,有的甚至松發懶散,手提衣冠,正在問候周公一般搖搖晃晃。

待吊籃穩穩停於坪地之上,手臂粗的木質籃筐出口開啟,緩緩走出十餘人來,個個面帶鬼具,應為鬼醜。

鬼醜出後,吊籃如臨大敵一般,快速被崖上攪動的機關閘子收了回去。

為首那名雖衣衫同為黑色夜行服飾,但卻未覆其面,臉上一臉腎虛之態,耳前與臉部交口一偌大黑痣,看著甚為令人作嘔。

他行動如常,目若雷電,與其他九人全然不同,當是這群鬼醜的領路之人。甫一邁腿而出,便對著面前二十餘人一頓呵斥,劈頭蓋臉罵了個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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