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澄的心情反而平靜下來了,她信任他,他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去送死,一定是有了充分的把握,來應對這一局面。她笑了,笑得無奈,笑得淒涼,端起那杯毒水,緩緩送到了嘴邊。
驟然間,酒窖內的燈全部熄滅了,三人都被拋入了徹底的黑暗當中。慕清澄手中的水杯“哐當”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怎麼回……”魏可錚最後那個“事”字還未出口,頭部就遭到了硬物的撞擊。程逸頡以迅如閃電的速度抓過旁邊酒架上的葡萄酒瓶,在黑暗中準確無誤的、狠狠的敲擊了魏可錚的頭部
,葡萄酒順著他的頭部往下淌,模糊了他的視線,他的意識也開始模糊。
程逸頡趁機奪過了魏可錚手中的槍,隨即迅速抬腳踢在了他的肚子上,他忍不住跪倒在地上。程逸頡又用膝蓋撞擊他的頭部,他倒地呻吟著,再也起不來。
“快跟我來。”程逸頡拉過慕清澄的手,他的目力極好,一團漆黑中,能夠準確辨認方位,帶著她回到暗房,摸黑將正在修復中的《韓熙載夜宴團》原跡捲起來重新裝回盒子,包紮好,交給慕清澄。“抱緊畫!”他鄭重叮嚀,“不要怕,什麼都不要管,就跟著我走!”
“好!”慕清澄同樣鄭重答應。
程逸頡拉著她的手在黑暗中穿梭,出了酒窖,把魏可錚丟在了酒窖裡。
外面隱約傳來槍響,一定是特警隊和Jim團伙的人發生了激烈的交戰。程逸頡以前多次來過這裡,對這座古堡的地形很熟悉,他帶著慕清澄,沿樓梯往上跑。到了一樓走道,伴隨著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直對著慕清澄飛了過來,程逸頡抱住她猛打了個轉,險險的避開後,立即朝那方向開了一槍,有人應聲倒下。
又有敵人循著槍聲趕來,程逸頡一面掩護著慕清澄,一面瞅準時機開槍,兩人再度脫險。
槍聲越來越響,是從樓上傳來的,慕清澄從未親歷過這樣的槍戰,只覺得頭皮發麻,耳畔嗡嗡亂響,她只是下意識的抱緊懷中的傳世名畫,跟著程逸頡,一會兒奔跑,一會兒躲藏,她盡最大的努力跟上他的腳步,配合他的行動。
兩人終於到了古堡的大門口。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程逸頡用身體護住慕清澄,迅然舉槍。來人是何牧軒,兩人同時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槍。
“你的姐姐被轉移了,這古堡太大,找不到她被關在哪裡。”何牧軒著急地說。
“我熟悉這裡的格局,我去支援。清澄就交給你了,保護好她和那幅畫。”程逸頡殷殷囑託。
“放心吧。”何牧軒擲地有聲。
程逸頡來不及嚮慕清澄道別,轉身就衝上了二樓。
那一瞬間,慕清澄覺得好似整顆心被掏空了,但時間不允許她沉浸在離愁別緒中。“快走!”何牧軒拉著她的手,用力將她拉扯出了古堡。她醒悟過來了,當下的重要使命,是保護好那幅畫,更不能拖何牧軒的後腿。
兩人奮力向著莊園外面跑去,眼看莊園的大門越來越近了,驟然間一聲槍響,何牧軒的腿部中彈了,有個持槍的男人追了過來。他忍痛回過身,向對方開槍,同時對著身後的慕清澄嘶聲喊:“快跑出去,陳雨飛會來接應你!”
慕清澄抱著那幅畫,拼盡全力向莊園外面跑去。
何牧軒向那男人衝去,他必須阻止對方追上慕清澄。
那男人快速地朝何牧軒開了兩槍,何牧軒也開了好幾槍,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何牧軒的子彈用完了,他又中了一槍,倒在了地上。對方撇下何牧軒,就要去追趕慕清澄,說時遲那時快,何牧軒從地上爬起,用摔跤裡的砸打動作,徑直朝對方的喉部砍去,擊中了對方。
“呃啊——”那男人按著自己的喉嚨,再次朝著何牧軒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砰——
他一邊開著槍一邊倒下了。何牧軒也身中數彈,倒在了血泊當中。
慕清澄衝出了莊園,並未見到陳雨飛,卻看到一輛計程車在外面停下,顧恆宇從車上下來。
“清澄——”顧恆宇很是意外,“你不是病了在休養嗎,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