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殷秀秀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害死寶珠的,到底是不是他!”
她很關注吳連奎,顯然也是對他這樣的作派甚為不屑——同樣身為舞女,殷秀秀更厭惡這種吃人剝皮騙女人血汗錢的小白臉。
“還不是。”這回輪到韓虞來回答了。
鍾慶漸漸平靜下來,韓虞這才放開了他,站起身,替周爾雅回答。
從周爾雅的分析裡,他已經知道了大概的來龍去脈,加上之前他們的調查,韓虞大概知道了真正的兇手是誰。
“又不是?”
在場幾人的心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好幾回,這時候的心理防線都被無形消耗了很多,每個人疲憊又驚惶不安。
大概這就是周爾雅要的攻心戰效果。
不是鍾慶,不是戚麗玫,也不是吳連奎。
雖然這三個人都有殺人的動機,但卻都沒來得及。
不過想著表面上人人都愛的大美人黎寶珠,居然有這麼多人都欲置之於死地,即使是心懷殺機的眾人也不免覺得荒謬而可笑。
看來這世上最可怕的,除了錢財,就是貪婪了。
“金老闆。”
周爾雅突然看向表情越來越沉重的金老闆,溫文爾雅的喊道。
雖然他的語調優雅,嗓音悅耳好聽,可金老闆此刻卻如臨大敵,連笑都笑不出了,只苦著一張臉,垂著頭彷彿沒聽到。
周爾雅的嘴角浮起一絲玩味的笑容。
“你對黎小姐的恨意,是因為她從你這裡斂了大筆財物,大紅大紫後,卻不肯借你錢渡過難關開始的,是嗎?”
這又什麼情況?
眾人被周爾雅扔出來新的重磅炸彈給震的有點暈。
畢竟剛才一個接一個的陰謀浮出來,就已經讓人覺得複雜而心累,現在連金老闆對黎寶珠都有殺意?而且……他身為百樂門的老闆,又有什麼難關?
金老闆原本就擠不出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臉上,他尷尬地抬起頭,搓著雙手:“周公子,這種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我和寶珠關係一向很好……”
“沒錯。”周爾雅點頭,打斷他的話,“就是因為你們關係很好,你盡心盡力的捧她,給她找最好的客人和資源,才覺得黎寶珠小姐一定會把自己的積蓄借給你。然而她沒有,這就是你懷恨在心的原因。”
金老闆一下子沉默了。
他還想要反駁,但只覺得背上冷汗涔涔,好像有無數小蟲子在爬。
這麼隱秘的事情,周爾雅怎麼會知道?
百樂門最近的經營並不差,但是金家卻陷入了困境,因為跟風投機證券,金老闆損失了一大筆錢,迫切需要週轉。
而他做生意最重要就是門面光,自然不能露出窘迫姿態,可背地裡,他早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在偶然的機會金老闆發現黎寶珠有一大筆積蓄,想到雙方賓主相處融洽關係還不錯,就厚著臉皮信心滿滿地提出了借款,誰知道竟然被黎寶珠一口回絕。
黎寶珠心性堅韌,自有主意,當然不會因為關係好就借錢給人家補漏洞——她的錢都是這麼多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看得極緊。
金老闆是世家子弟,從來沒有窮過,對錢的態度與黎寶珠大不相同,沒法理解這種慳吝,只覺得是這個自己一手捧紅的舞皇后背叛了,開了兩次口都被她拒絕,心中十分惱恨,越想越覺得她是靠自己才有今天,可卻不知恩圖報,簡直冷血絕情。
黎寶珠對自己不仁,就別怪他不義,金老闆不再開口,但心裡已種下了仇恨的種子。
“交易所的催款越來越緊,這段時間你的壓力也很大,所以抱著謀財害命的打算,也設計怎麼殺死黎寶珠了吧?”
周爾雅慢悠悠的說著,目光在金老闆強行掩飾的臉上逡巡,像是品茶一樣平常著他的慌亂和驚恐。
韓虞見周爾雅表情越來越怡然自得,暗中嘆氣,知道他的惡趣味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