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瘦了些。”
虞琬寧見喬夫子將茶杯裡的茶喝完了,便站起來從酒樓的侍女手中接過茶壺,親自為喬夫子斟了茶。
“不過卻不是太辛苦之故,是我近來身量又長了不少,所以看著瘦了。只是……”
虞琬寧放下茶壺,雙手將茶杯放回喬夫子面前道:“學生倒是瞧著夫子一月不見,卻清減了不少,可是家裡有什麼不順心的事麼?”
“沒有,沒有的……”
喬夫子見虞琬寧這樣問,急忙搖了搖頭道:“我家裡一切都好,不敢勞三小姐記掛。”
“哦,既然如此,那我們便用飯罷。”
虞琬寧見喬夫子不願多說,便也不再追問,見已上了七、八道菜,便雙手給喬夫子奉了筷子道:“今日伺候咱們的主廚,是學生上次來嚐遍各個大廚手藝後特意挑出來的兩位,夫子且嚐嚐,看有沒有用不慣的,若有,便叫他們再換人來做。”
“不必麻煩了。”
喬夫子接過筷子,夾了一塊海參放進嘴裡嚐了,連連點頭道:“這菜做得極好,不怕三小姐你笑話,如我這樣的身份,若不是託三小姐的福,這輩子怕是都進不起這宏賓樓,吃不起這樣好的菜,那裡還會有什麼用不慣的?”
“夫子見笑了,若用得慣,便多用些。”
虞琬寧說著,便親自為喬夫子布了菜。
其實她原本想說,日後但凡喬夫子想來,便隨時可來,吃過飯後將賬記於她虞琬寧的名下即可。
只是話到口邊,又覺得這樣的話說出來,頗有居高臨下的施捨之嫌,如喬夫子這樣要強的人聽了,心裡必定會不舒服,於是便又將話收了回去。
其實說起來,樊十六如今尚才出師,比起上一世他入聘王府時的廚藝還差著些,這也是上次虞琬寧未能嚐出是他手藝的原因了,不過現在卻也是這宏賓樓的頂尖兒主廚,算得上年少有為了。
師生二人一邊吃飯,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些虞琬寧讀書的事。
不覺間時辰已經不早了。
喬夫子透過視窗,看了一眼外面的日頭,便放下筷子道:“我怕是得回去了,這個時辰,我家誠兒該從書院回來了,可這會家裡頭……”
說到這兒,她突然阻住話頭,不些不安地又看了窗外才道:“誠兒讀書辛苦,又在長身子,中午在書院時常吃不飽,回來必定是餓了,我得回去給他做飯。”
“這裡放著現成的飯菜,哪裡用得著夫子回家再去做?”
虞琬寧笑道:“今日原就你我師生二人,點了這麼一大桌子菜,吃不了也是浪費,倒不如請了令公子來,咱們一起用?”
“這怕是使不得。”
喬夫子立即搖頭道:“我家那小子今年已十五了,來與三小姐一同用飯,怕是不妥當,萬一傳出去,不免有人說閒話。”
“這個不妨的。”
虞琬寧正色道:“又非我與令公子二人,不還有您在這兒麼?有夫子在場,誰人能說半個不字?”
說罷,她便不再顧喬夫子的反對,徑自吩咐先前去接喬夫子的小廝,去往書院回喬夫子家的必經這路等著接人去了。
“既如此,便多謝三小姐了。”
喬夫子有些不好意思,卻又似是鬆了一口氣,便笑著道了謝。
見她如此,虞琬寧愈發明白喬夫子家今日必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只是喬夫子要強,不肯讓她知道罷了。
於是便給墨梨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