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喬鶴媛這話,明著是反駁她的,卻偏偏又說得滴水不漏,尤其還拿她身為淮安親王的父親做例子,則更是讓季新月無話可說了。
畢竟,季新月總不能說自己的父王無才,更不能說自己的父王於朝廷無用罷?更更更不能說自己的父王原本是為了爭位才刻苦學業的罷。
這麼多人聽著,若是她敢說這種話,那便不用回府了,她非被父王抽鞭子不可,甚至還得連累母親被斥責教女不善。
難得見季新月如今日這般被人嗆得說不出話來,尤其還是平日裡最溫恭圓滑的喬鶴媛乾的。
一旁的眾少女們皆不由自主地憋了笑,甚至就連許慧如也不例外。
“哼……”
季新月一時在口頭上討不了便宜,而在這福安長公主府中,她也不敢放肆欺凌同窗,只好咬牙切齒地冷哼一聲,惡狠狠地瞪了喬鶴媛一眼,撂下一句無用的話道:“你給我等著。”
今日如此懟季新月,已是喬鶴媛於人為善原則的極限了。
所以這會子便不欲再與季新月做口舌相爭,便將書桌收拾好,轉身出了書舍,打算去餐堂用午飯。
只是剛一出書舍的門,便遇見季書瑜的貼身侍女月影。
月影方才在外面聽到了喬鶴媛與季新月的爭執,便輕笑著拍了一下她的肩,還豎了一下在拇指,然後才道:“我正過來尋你呢,公主要見你。”
“啊?要見我。”
喬鶴媛不由地嚇了一跳,以為自己惹季新月的事被季書瑜知道了。
雖然平日裡季書瑜待季新月與旁的學生同樣嚴厲,但到底人家是親姑侄。
所以喬鶴媛心下惴然,以為是自己懟了季新月,惹季書瑜不快了。
可當她惴惴不安地隨著月影走了書房門口時,方才想起來,這麼短的時候,季書瑜應該不會知道書舍裡發生的事情啊。
這個時候,書房裡只有季書瑜與季安衍兩個人,虞琬寧、葉心梅與季安辰被季書瑜打發去用午飯了。
只說是她要為季安衍指點些課業上的事,季安辰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敢多問。
進了書房,喬鶴媛給季書瑜行了學生禮,又對季安衍微福了一下。
月影輕輕過去,俯在季書瑜耳邊說了些什麼,季書瑜面露驚異地看了月影一眼,又看向喬鶴媛,眼睛轉了轉,不由地掩口輕笑。
沒想到,素來與人為善,從不與人交惡的喬鶴媛,居然會為了迴護季安衍而嗆聲季新月,倒是讓她十分意外。
不過……這似乎也是件好事,若是沐賢妃知道的,必定也會高興的。
“不知……公主殿下叫學生來,是有什麼吩咐麼?”喬鶴媛有些不安地道。
“倒也沒什麼吩咐。”
季書瑜笑了一下道:“只是聽安衍說起,前番中秋節的時候,你們在宮中的園子裡有過一面之緣,所以他今日來想要見見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