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杵在原地,感覺到了靈魂出竅的飄渺。
聽說上海有一個人民公園,人民公園常年四季潛伏著一群目光銳利、身手矯捷的大爺大媽,這群大爺大媽不幹別的,專幹推銷兒女,拉人做婿的狗血噴頭之事。
菜菜子的朋友圈充斥著天南地北各路英豪,上海人民公園替女爭夫的資訊就來自那個圈。她看過後,感觸良多,特意轉發給我。
中國有句古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粗俗的理解為:傳染,之所以會傳染,是因為彼此住得太近。我們的小城與魔都上海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我便理所應當的認為,我不該杞人憂天。
直到此刻,我才幡然醒悟,我太過低估了菜菜子要把我嫁掉的決心與勇氣。
如果,菜菜子的生拉硬拽真能為我與白慕言譜寫一段美好姻緣,我也不是不能坐享其成。
可人生當中,有太多的人算不如天算。
在藍燈計程車漸行漸遠的尾氣裡,姜北笙嘴角微揚的告訴我,白慕言,有未婚妻了。弦外之音就是,伍小柒,你別自作多情,你全家都別自作多情。
去你媽的自作多情。
“你……為什麼不早說?”站在人流穿梭的街道上,四月的風仍透著微寒的冷,我咬著牙,切齒握拳。
姜北笙雙手插在褲袋裡,吊兒郎當的笑了笑:“是你沒問。”
“如果我問了,你就會說?”
“我又不欠你的,看心情吧。”
你大爺的。
我轉身就走。
農夫與蛇的故事告訴我們,不要輕易將你的憐憫送給邪惡的人;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告訴我們,不要企圖幻想惡人會心存善念。這兩個故事共同告訴我們,人與動物是有區別的,不要妄想與它們談和諧談相處。
“伍小柒~”姜北笙幾步追上來,與我並肩前行:“去哪?不是要打車嗎?”
打你大爺。
我橫了他一眼,只顧埋頭往前衝。
“伍小柒……”
“伍小柒你站住。”
姜北笙大跨一步,直接橫在我面前,黑得跟朵烏雲沒兩樣的臉上,暴躁的因子已經蠢蠢欲動。
“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試試?”
我一愣。
“別誤會,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姜北笙雙手環胸,身體前傾下來。
我往後倒退了一步,別人在追求者的眼裡找星星,我卻在他眼裡看冰渣子。
我還誤會?我瞎吖?
“你眼睛不瞎,我這麼一個英俊瀟灑,氣度不凡,品味獨特,興趣高雅的男人,我會找不到老婆?”
姜北笙往前進了一步。
“別說我今年三十多,就算我五十知天命,也不愁娶不到老婆。但你吧……”他嘴角一斜,將我從上到下的掃了一遍:“你若到了五十歲……咳咳,說句冒昧的話,給我當保姆,我還嫌老。”
趁火打劫的強盜,真正令人聞風喪膽的,不是他們燒殺掠奪的兇殘,而是他們懂得審時度勢,把握時機。
姜北笙做到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