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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懷疑的種子在心裡一紮根,我就變得異常謹慎,不管白瀾究竟是不是真的對隱湖懷有敵意,眼下當務之急卻是讓隱湖安心,最不濟也要讓隱湖感覺到,至少白瀾對於隱湖是無害的。

至於我自己,雖然掛著魔門的標籤,不過好在三代以來,魔門行事低調,沒在江湖上為非作歹,想博得隱湖的信任並非不可能,何況隱湖還有與我合作之心。

師妹,虧白瀾私下還叫你一聲魏丫頭呢,你倒一口一個白大人,不生分呀?叫白瀾知道,不打你屁股才怪!我笑謔道,有些壓抑的氣氛頓時緩和起來,懷中解雨聞言白了我一眼,嗔道:哼,白叔叔才不會像你哪,動不動就想打人家女孩的屁股!

淑女不許說這兩個字。我扳起臉,眼中卻透著笑意,眼角余光中,卻見魏柔眼中閃過一絲迷惑,只是臉上幽怨的表情卻漸漸淡去,輕笑道:這都怪我,在瀟湘館扮演陸昕習慣了,見到當官的就喊大人,一時改不過來了。

我真想問一句她現在又在扮演什麼角色,嘴上卻道:白瀾確實心萌退意,因為寧師姐懷了他的骨肉,他再不回京,豈不辜負了寧師姐?我示之以誠,就算隱湖想拿它做文章,等訊息傳到京城,方師兄也早該把寧師姐安排妥當了,如果高七連這點事兒都辦不好的話,那我也別在江湖上混了,而隱湖眼下可沒有實力去硬碰方獻夫這個皇帝眼皮底下的大紅人。

我不理會魏柔驚訝的目光,接著道:聽說白瀾的夫人宜倫郡主是個醋罈子,白瀾家裡事兒就夠他忙活的了,恐怕沒心思照顧你們隱湖了,至於我,嘿嘿,魔門當然與隱湖誓不兩立!

聽我說得斬釘截鐵,魏柔臉上竟失去了血色,可我聲音一低,百折千回竟似有無盡的情意:可嘆的是,我竟喜歡上了師妹……

魏柔又羞又惱,卻不敢看我,只把身子一擰,火光映照在她臉上,竟是嬌憨無儔,雖說弄不清她這動人姿態幾分是真,幾分是戲,可我依舊怦然心動。

陽氣一動,懷中佳人立刻感應到了,用指甲偷偷掐著我半天不鬆手,我只好笑著討饒,自認是個花心大少,嬉鬧了一番,大家都輕鬆起來,似乎一切讓人不愉快的東西都被拋掉而不存在了。

美美吃了頓山野風味,叫化子雞和竹筒飯被一掃而空,三女竟然意猶未足。我好言相勸了半晌,話題已經上升到了體形美的高度,三女這才幫我在四周通路要津埋下竹刺,架好了行軍帳篷,鋪好睡袋,等三女都鑽進了睡袋裡,才招呼我進了帳篷。

喂,我說諸位大小姐,我們是在打仗,不是在觀光旅遊啊!你們脫得精光,萬一敵人來襲,怎麼跟人打呀!望著疊得整整齊齊的罩甲戰袍上的褻衣和散落在睡袋外的秀髮,我不禁血往上湧。

嘻嘻,相公六識通神,一里之外的動靜都逃不過相公的耳朵,倭寇想偷襲,門都沒有啦!解雨探出頭來嬉笑一聲,隨即又縮了回去,不一會兒,倒是魏柔發出嬌膩的嗔怪聲:雨丫頭,別鬧了。

明知道身旁就躺著三個光溜溜的大美女,和衣而臥的我著實花了點時間才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耳中隱約聽到細微的聲響,我遽然驚醒,臉貼在地面上仔細一聽,那聲響細密連綿,移動速度之快、腳步之輕,顯然來人是和我功力不相上下的一流高手。

宗設回來了?!

我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伸手要去推醒三女,耳中卻聽到一聲犬吠,不禁啞然失笑,可笑意尚在嘴角,我已然醒悟過來,夜間野獸也要歇息,這狗怎麼跑得這麼急?

連忙叫醒三女,自己已拔刀閃出了帳篷。

這原始森林茂密異常,又是黎明前最黑暗的當兒,十數丈之外什麼都看不見了,可沒等三女穿戴完畢,極其模糊的腳步聲卻出現了,那聲音一點一點地清晰、一點一點地增多,心裡已經數過了五十,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

這裡的地形,大部隊根本無法展開,本是最適合江湖人打叢林戰的,可相應的,自己人也容易失去聯絡,一旦孤身落入優勢兵力的包圍圈中,想逃也不太容易。

倭寇的人數大大超過了我的預料,那解、魏二女尚可放心,可素卿卻是武功低微,而就算傷的是她,我心都難安。

心裡也總算明白,所謂上陣親兄弟,打仗父子兵,只是在戰略層面上才有意義,到了真刀真槍的時候,心有牽掛,反而礙事,眼下只好更改計劃。

穿戴整齊的魏柔和解雨幾乎同時聽到了敵人的腳步聲,二女立刻摰出兵器,下意識地向我靠攏,素卿也明白大概是行蹤暴露了,也把倭式短銃掏了出來。

一里?解雨有些拿不準。

還要近一點。

或許是山谷裡受到的重創讓倭寇心有餘悸,他們行進的速度並不算快,雖然距此不足一里,可等搜到這裡怎麼也要一頓飯的功夫。

我與三女背起睡囊口糧,捨棄了頗有些份量的營帳,從西側的小溪裡逆流而上。

行五十丈,找溪邊一棵大樹攀援而上,利用飛爪和素卿學自倭國忍者而秘製的蜘蛛梯接連蕩過十幾株大樹,方才落地。

解下所有輜重,讓素卿守候在這裡,定了聯絡的暗號,我便與解魏二女又依法折返回去,等到了宿營地,敵人尚在二百步之外。

一袋煙的功夫,從兩丈外的草叢中率先現出了兩條惡犬的身形,明白這畜生是暴露我們行蹤的罪魁禍首,沒等解雨飛刀出手,羿王弓弓弦已經震顫了兩聲,那兩犬應聲斃命!

瀕死的哀嚎立刻驚動了倭寇,只聽一陣嘈雜的叫嚷,倭賊的腳步頓時加快了許多,隊伍也一分為三,一撥直撲過來,而另外兩撥則向兩翼迂迴,意圖包抄我們的後路。

幾乎就在我射出兩箭的同時,我已經帶著兩女向東側轉移。

以為沼澤地會掩去行蹤,在上岸之後,並沒有刻意去破壞自己的腳印,倭寇很容易就從泥濘草地上的清晰足跡瞭解他們的對手不過只有四人,一旦發現我們,分兵合圍勢在必然。

與東面的敵人已經相距不足五十步,身後傳來了敵人的嚎叫,直撲宿營地的那一路人馬行進的速度頓時緩了下來,想來是踩到了埋在地上的竹刺。

一擊即走,不可戀戰!

等倭賊行進至十步內,隱藏在樹後的三人迎著倭寇驟然殺出,我衝在最前,林子太密,斬龍刃無法施展,便換上了新月一文字。

輾轉騰挪間,已將連家刀法一字訣的精髓發揮到了極致,一文字刀下無一合之敵,加之順山勢而下,當真所向披靡,居中的解雨飛刀幾乎無用武之地。

一口氣殺了十二三人,我已成強弩之末,殿後的魏柔心有靈犀,立刻閃到我身前,雖然她用的並不是自己的寶劍明霜,而是素卿的短刀霜月,可刀法卻極其凌厲,攻勢竟不在我之下,敵人心驚膽寒,到後來竟不敢阻攔,紛紛逃向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