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耀拿著我的豐厚禮物去遊說他岳父蔣雲竹去了,屋子裡只剩下了我和寧馨。
我一面含笑望著盯著我不放、恨不得從我汗毛孔裡發現點什麼的寧馨,一面仔細擦拭著新月一文字。
離開蘇州上京的時候,怕帶多了兵器惹人注目,便把斬龍刃和碎月刀都放在了家中,身上只帶了這把尺半短刀和羿王弓,而羿王弓和箭壺又都留在了白府,眼下自己內力受損,要對付赫伯權甚至華青山,在兵器上就不敢有絲毫馬虎。
你這把刀很古怪,雖然短,卻讓人害怕。寧馨突然道。
再怎麼古怪,也比不上你的那把匕首。我隨口道,卻把下半句咽回肚子裡:否則,你如何能傷得了我!
細想那一晚的一切,在匕首刺進我小腹之前,我竟沒感覺到一絲寒意;而發覺被刺,肌肉卻封不住利刃,我就知道她那把匕首定然大有來歷。
墨漪是皇帝哥哥賜給我的,據說還是西域的貢品呢!寧馨得意道,只是臉上旋即浮起一層懊惱:它想殺的人,就只跑了你一個哩!
多謝郡主誇獎。
我誇張地深施一禮,順手把一文字掛在腰間,一文字的刀鞘被我故意鑲金嵌玉,看上去珠光寶氣的,倒和京城紈絝子弟腰間挎著鬥富的飾刀毫無二致。
走到鏡前,對著鏡子正了正衣冠,那裡面便映出一個俊俏風流的小官兒來。
你要出去?喂,你別是沒聽見我哥哥的話吧!一張娃娃臉從我肩頭探出來,貼著我的耳朵道。
雖然她人離我還有半尺遠,可那對豐挺的乳已經頂在了我的後背,透過輕薄的衣衫,我都能感覺到那粒微微有點發硬的凸起,我心中不免心猿意馬起來。
只是想到充耀的話,才皺起眉頭,道:王爺的話我當然聽到了,可王爺並沒有說三天裡不許我便宜行事,在下有公務在身,自然一切以公務為重。
見我臉色突然變得沉重,寧馨一時摸不著頭腦,眨了眨眼睛,欲語還休,半晌倒賠出個笑臉來,道:那我陪你去,好不好?
算了,你正在氣頭上,我可不想你一怒之下再在背後捅我一刀。
我一口回絕道。
可你若是個守禮君子,我怎麼會去刺你!寧馨忍不住唬著臉道。
我天生就是個淫賊,你不是也喊過我半天淫賊嗎?那我倒要問問了,你什麼時候聽說過淫賊對美女守過禮呢?
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難道說你是郡主,身份高貴,淫賊就不動心了嗎?
我微微一笑:說實話,在蘭丫頭家的小店裡,我就猜到了你的來歷。
你——
寧馨一下子被我激怒,氣得臉色煞白,想都沒想,抬手一掌擊向我的後心。
我暗運不動明王心法,背肌一陣奇異的蠕動,非但化解了她的掌力,而且將她的手掌猛的帶向一旁,她趔趄了一下才站定身形,捧著自己的手腕痛苦地呻吟起來——那手腕竟然脫臼了。
幹嘛使這麼大的力,我只不過說說而已,就想殺我啊!我邊說邊握住寧馨的那隻玉手,它就和她的身材一樣,肉乎乎的卻不失骨感:我要去的地方,男人說的比這還難聽呢!
我不怕!可兇巴巴的聲音卻立刻換成了痛苦的尖叫:輕點、輕點!
見我一攤手,她甩了甩腕子,那手腕已活動自如,臉色微有好轉,白了我一眼,怨道:你這人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又指著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你又要去找那些婊子?!
別講的那麼難聽。再說了,你又不是沒去過。
人家只是好奇……
我也只是去辦案。
對呀,我倒忘了你不僅是個舉人,還是個捕快哪!她反身坐進了逍遙椅裡,手裡驀地變出一隻赤銅腰牌,正是南直隸下發的捕快腰牌,想來是替我收拾衣服的時候發現了它。
她把腰牌在兩手間拋來拋去:一個小小捕快,竟然富比王侯,還真是天下少有呢!她譏諷了一句,可見我身形欲動,她卻飛快地把腰牌塞進了自己的香囊裡,笑道:那好,姑且信你一回,不過,不管你上哪兒,本郡主是跟定了!
一連走了六家妓院,我都是叫來妓院所有的琴師,見沒有魏柔,我連一首曲子都不聽,就打發她們離開,順便也把自己打發出了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