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覽道,“人擁有社會屬性,你的苦惱也是大部分人的苦惱。”
即使是他自己,有錢又能怎麼樣,他不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他老子第一個不同意,老孃第二個不同意。
高思琪道,“我在刻意接近你,你能猜得到?會不會覺得我很討厭,很做作,很有心計?”
李覽點起來一根菸,菸圈吐在腿上,又飄起來散開,他既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只是靜等她的下文。
高思琪喝完杯底的酒道,“我沒本事,又沒什麼學歷,從小到大,別人誇讚我最多的就是漂亮,我走在馬路上,十個男人,至少有九個半回頭的,莫名其妙的,長的好看就成了我的資本,你說這是好事,還是笑話。”
她說的非常的自信,隨即昂著頭看著李覽。
李覽笑笑,不置可否。
“你真的很漂亮,跟你說實話,要是你在馬路上,我們是偶然相遇,我也會多看你幾眼。”
高思琪道,“真的?不會騙我?如果你肯在這裡住上十天半個月,我自然不會急著說這番話,顯得我挺下賤的,是個男人我就肯掏心掏肺,但是,你要走了,你一走,我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這麼幾句話,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氣似得,她的額頭隱隱多了不少的汗,原本端坐著椅子上的身子也全部把重力壓到了後椅靠上。
李覽兩隻手疊在一起,問,“我能幫得上了你什麼嗎?”
以往潘均、龐宇等人輕描淡寫說這種事情的時候,他只以為是吹牛,現在真讓他給碰上了,他反而覺得是悲哀。
高思琪道,“方士強我知道他,很厲害的一個人,雖然你們是親戚,可是我沒見過他待別的親戚是這樣的,我就知道,你也肯定很厲害的,不然他不會對你這麼客氣。”
昨天她老子的口中,也才知道,李覽的母親捐建了本縣的教學樓,花了上億,對李覽的認識又上了一層。
李覽道,“所以呢?”
“你還不明白嗎?”高思琪反問。
李覽認真的道,“從小,我受到的學校教育和家庭教育告訴我,人是平等的,包括現在,我確確實實是這樣認為的。
如果只是因為我的家庭情況比你好一點,而讓你產生我比你高一等的錯覺,我只能說我很抱歉,非常的抱歉。”
與朋友的交往中,與同學的相處中,他最怕的就是因為自己的不注意而傷害到別人敏感的自尊,他的家庭太特殊了。
歷來,他是能低調就低調,好使別人不因家庭的落差而產生隔閡,要不然他真的很難有真正的友誼。
高思琪道,“你很奇怪的一個人。”
李覽問,“我又哪裡奇怪了?”
高思琪道,“這裡是小地方,可是不乏有錢人,從我上班工作的第一天起,就有人要給我買車、買房,讓我不要上班,來養著我。
對我來說,這些自然都是肥豬拱廟門,十分好的運氣,也是未來的出路了。
可是我總算不笨,有些事情我還是懂的,人呢,特別是男人,都是賤骨頭。
要是肯捧我,還沒到手的時候,他們自然是千依百順,說啥就是啥,天上的月亮說不準都要給摘。可一旦到手了,我就是孫子了,我反而得好好的哄著他,高興了呢,帶我出去耍耍,吃吃喝喝,好不開心。
哄得不好呢,他這會開始有男人尊嚴了,自然是一腳把我踹的遠遠的,到時候掉爛泥地裡,掉茅坑,都不會有人管我了,那樣才叫沒地方哭,倒黴是一輩子的。
所以,我不會拿一輩子開玩笑的,他們給我什我都不會要的。”
李覽終於忍不住高看了她一眼道,“你是個很聰明很聰明的姑娘。”
高思琪道,“你為什麼不真誠呢,沒事的,你可以實話實說,我是待價而沽。他們憑什麼給我東西,給我錢呢,我有什麼值得呢?
你聰明人,該明白的?
我能回報什麼呢,所以既然回報不起,我就索性不要了。”
李覽聽見這樣直白的話,有點坐立不安,笑著問,“你還吃嗎?”
高思琪道,“我們再喝一瓶吧。”
李覽沖服務員招了招手,又接過來兩瓶啤酒,一人面前放了一瓶,倒滿酒端起來道,“你不算多喝吧?喝酒不用和我比,我大概是能喝一點的。”
高思琪一飲而盡,空空杯底,笑道,“那你也不能小瞧我,我最高的時候,還是能喝上十來瓶呢,這幾瓶酒算得了什麼,沒事,喝吧,喝完了就休息。”
李覽道,“巾幗英雄,反正你們這邊的女人,很少有不能喝酒的。”
比如他老孃的酒量,他爺倆加一塊都不是個,他老子一直說這是老李家的恥辱。
高思琪低聲道,“我不奢望能做你女朋友的。”
李覽臉色緋紅,不知道是酒頂的,還是羞的。笑道,“真的,我覺得我們說的有點亂,得好好捋捋。其實呢,我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找出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