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二百五十一章:敗家主人

八十里的距離,蕭至寒帶著五千精兵,一路快馬疾行,三個時辰之後,便見到了萬安城的城門。

萬安城背靠著延綿千里的群山,城周環繞著數丈寬的護城河。本該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可是因為近日來的戰亂,山水之上都籠罩著無邊的死氣。

護城河裡的水早已被鮮血染紅,尋不出半點清澈的模樣。城牆之上,到處都是刀槍劃過的痕跡。城牆下的土地,被鮮血和兩國的屍骨浸染的黑紅一片,離得進了,還能問道一股鮮血和斷臂混在一起的腐臭味。

蕭至寒帶著的五千精兵剛到城下,城口之上便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閃著寒光的箭頭。一位穿著黑紅色鎧甲的中年男子,站在城樓之上,沉聲問道,“來者何人!”

聽到城樓之上毫不客氣的詢問,蕭至寒身後的五千精兵微微的有些浮躁。

他們千里迢迢的跑到這個鬼地方來支援萬安城,萬安城的這些人不好酒好菜的招待他們也就罷了,竟然對他們還如此的不客氣!

“我們是京城來的援軍,裡面的人還不快開門。”

蕭至寒身後的一個士兵,衝著城樓之上大聲的喊道。

聽到城下的人是從京城來的援兵,城樓上的中年男子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卻還是沒有要開門的打算,“你們如何證明?”

也不能怪這中年男子多心,而是南疆的軍隊對萬安城久攻不下,近日來已經用了許多的下作手段,潛入城裡的探子,也已經被他們抓了有七八個。萬一城樓之下的這些人是南疆派來的,打著京城援軍的旗號混進了萬安城,那這座天險之城可就真的守不住了。

可是,蕭至寒身後的五千精兵卻根本沒有體會到這位中年男子的苦心,聽到他的話之後,個個都露出了不滿之色。

蕭至寒微微伸出左手,一旁的影衛會意,立刻將長弓和箭矢送上。

取過代表皇子身份的令牌,綁在箭矢之上。蕭至寒挽弓搭箭,將那令牌射到了城樓之上。

城樓上面的中年男子取過令牌,仔細的辨認了一番,對著身後喊道,“開城門!”

一陣“轟隆”之聲傳出,被高高吊起的城門緩緩地降了下來,搭在了護城河之上。

之前站在城樓之上和蕭至寒交涉的那個中年男子帶著幾個士兵走了出來。看著蕭至寒,恭敬的行了一禮,“萬安城副將鄭南參見明王殿下。”

“起來吧。”蕭至寒沉聲說道。

鄭南站起身來,往一側讓了讓,對著蕭至寒說道,“王爺,請!”

蕭至寒輕輕的踢了踢馬腹,馬兒邁開了腳步,向著萬安城內而去。

進入了萬安城,顏夕和蕭至寒才更加直觀的瞭解到了南疆這一次叛亂所帶來的影響。

守城的將士雖然恪盡職守的在自己的崗位之上,可是他們臉上的疲倦和眼底的畏懼卻是藏不住的。連日來的戰役,已經讓這些將士們計程車氣低落到了一個低谷。

“鄭副將,我看這些將士面上都有些發青,眼底呈暗黑,可是城裡出了什麼什麼事?”顏夕打量著這些將士,出聲問道。

鄭南有些疑惑的看了顏夕一眼,有些遲疑該不該說。

“她是本王的軍醫,你但說無妨。”蕭至寒看出了鄭南的擔心,出聲說道。

鄭南點了點頭,對著顏夕說道,“軍醫好眼力。萬安城靠山繞水,尋常的攻城手段在這裡根本不好使,所以我們才能在這裡堅持整整一個月。可是近來那些南疆人沒了耐心,為了將萬安城拿下,竟然直接在河裡下了毒。”

說著,鄭南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憤恨,眼底也是滿滿的殺意。

“可知是什麼毒?”顏夕臉色微凝,問道。

鄭南搖了搖頭,說道,“南疆人來勢洶洶,哪裡還有幾個醫家人敢留下來?好在這毒發現的早,只要不再飲用城裡的水,就可以暫時控制住。”

顏夕看了看那些嘴唇上已經明顯乾裂開的將士們,嘆了口氣。

人不喝水哪裡行呢?怪不得她方才看到的那些守衛,周身都籠罩著一層濃濃的死氣。

將蕭至寒帶來的五千精兵稍作安置之後,鄭南走了過來。見到抱著一隻狐狸的顏夕依然還站在蕭至寒的身邊,眼底微微的閃了閃。

這個女人除了是軍醫,只怕還是這位明王殿下的枕邊人吧!

鄭南的心裡嘆息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看著蕭至寒和顏夕,說道,“城主這會兒正在城主府和幾位將軍儀式,二位請隨末將來。”

顏夕和蕭至寒跟在鄭南的身後,向著城主府的方向走去。

因為南疆叛亂,萬安城的老百姓們逃走了一大半。可也有那些不知該往何處逃的人,依然還留在城中。自從得知水源裡被人下了毒之後,這些人也都斷了水。此時一眼看去,顏夕只覺得這些百姓給她的衝擊,比當時在平城隔離區中見到的那些人等死的瘟疫患者還要大上一些。

“把水給我,阿孃要喝水。”一個帶著哭腔的女童聲音傳來,顏夕轉頭看了過去。

只見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抱著一箇中年男人的大腿,哭求著去夠剛剛被他奪走的那碗水。

“你這丫頭怎麼不聽勸,這水是被人下了毒的,喝不得!再說了,你阿孃都已經死了,就算真的有水給她喝,她也醒不過來了。”中年男人見小女孩抱著他的大腿不放鬆,不耐煩的將手裡的水碗摔在地上。

聽著水碗破碎的聲音,小女孩猛地放開了中年男人的腿,向著那灑了一地的水撲去。水滲入了地上,小女孩著急的用自己髒兮兮的衣袖去吸地上的水。衣袖上有了些溼意之後,小女孩跪著爬到了她孃親的身邊,用衣袖一點一點的沾溼她孃親乾裂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