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阿虎還是決定先不告訴方啟,等他確認了蕭至寒和顏夕中蠱了之後再去回稟。
然而,當天夜裡,阿虎卻因為前兩天夜裡一直沒有睡好,白日裡又跟著大軍前行,所以大軍駐紮下來之後,他便在營帳中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他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後半夜。
阿虎抹了一把臉,實在抵擋不住睏意,嘟囔著,“反正今天都錯過了時辰,我就先休息一天,明日再去。”
嘟囔完之後,阿虎一個翻身,繼續睡了過去。
阿虎在營帳中睡得正香,突然察覺到營帳外面傳來了一絲響動。阿虎猛地驚醒,握著放在枕邊的長劍,看著營帳門口的位置,低聲喝到,“何方鼠輩,滾出來!”
營帳的門簾動了動,阿虎眯眼看過去,什麼都沒有看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阿虎轉身看過去,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現。正在這時,一道鬼魅的笑聲傳了過來。
“誰?誰在那裡!”阿虎身子微顫,聽著那鬼魅的輕笑,只覺得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阿虎拿著劍四處檢視,卻找不到任何的人影。怒意湧上心頭,阿虎握著手中的長劍,便向著他方才聽到了響動的幾個地方刺去。
突然,一道指風從阿虎的耳邊劃過,斬斷了阿虎的一縷頭髮。
阿虎大駭,猛地後退了幾步。
那道指風徑直向著一旁的蠟燭襲了過去,一簇火苗燃起,為漆黑的營帳之中帶來了一絲光亮。
驚覺到身後有人,阿虎猛地轉過身去,看到身後人帶著笑意的臉,有些驚疑不定的說道,“是你?”
阿虎後知後覺的想起這是在自己的營帳之中,他沒有心虛的必要,整了整神色,對著面前的人問道,“不知顏軍醫深夜來此,有何貴幹?”
“你今晚怎麼不來了?”顏夕如同在自己家一般,隨意的找了個地方坐下,抬起頭來,略帶不滿的問著阿虎。
阿虎一驚,眼底微閃,看著顏夕說道,“在下愚鈍,實在不知軍醫這話何意。”
“大白,自己找去。”顏夕看也不看那阿虎,輕聲喊了一句。
大白從營帳外面鑽了進來,趾高氣昂的看了阿虎一眼,就嗅著鼻子在阿虎的營帳裡四處轉悠。
看著大白嗅了嗅鼻子之後,徑直往他藏著噬心蠱的地方走去,阿虎面色一邊,閃身便要阻攔。可是他剛剛轉身,脖子上突然一涼。一低頭,只見一條透明的絲線不知何時已經纏繞上了他的脖頸。
“你最好乖乖的別動哦,萬一我的手一抖,你這腦袋和身子可就要分家了。”顏夕動了動手指頭,阿虎脖子上的透明絲線微微的緊了緊。
阿虎身子一僵,站在原地,再也不敢動彈。
“就算你是明王殿下請來的軍醫,也不能如此膽大妄為!我可是監軍大人的親衛,你如此對我,就不怕監軍大人找你問罪嗎?”阿虎皺著眉心看向顏夕,冷聲問道。
“若是監軍大人知道你用蠱蟲暗害當場王爺,不知道他會不會問你的罪呢?”顏夕看著阿虎,笑著說道,“還是說,你給王爺下蠱,就是監軍大人指使的呢?”
“你……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麼!”阿虎一噎,強裝鎮定的說道。
“有沒有,你說了可不算!”顏夕瞥了阿虎一眼,說完這句話之後便不再理會他,轉頭看著一旁正在嗅著鼻子的大白。
沒了阿虎的阻攔,大白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個裝著餘下七隻噬心蠱的盒子。大白狐狸嘴一張,叼著那盒子就朝著顏夕走去。走到顏夕跟前,大白一臉臭屁的看著顏夕,狐狸尾巴幾乎要翹到天上去了,彷彿是在對著顏夕說:怎麼樣,我厲害吧!
看著大白找出來的那個裝著盒子的蠱蟲,阿虎面色一變。張嘴正要說什麼,卻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飛進了他的嘴裡。轉頭一看,只見顏夕正好將手放下。
“……”阿虎正要質問顏夕給他吃了什麼,可是張了張嘴之後,他突然發現他發不出聲音來。
阿虎猛地瞪著顏夕,眼底全是怒意。
顏夕看著阿虎的表情,笑了笑。轉過身來,將大白叼過來的那盒子開啟,當著那阿虎的面,將七隻噬心蠱一隻不留的喂進了大白的嘴裡。
一旁的阿虎見到大白將噬心蠱當飯吃一般,猛地瞪大了眼睛。
這隻狐狸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竟然無懼南疆的噬心蠱!怪不得他之前放到明王營帳中的那三條噬心蠱全部失去了作用,想來就是被這狐狸吃了的。
顏夕看到了阿虎的表情,不滿的說道,“你說說你,連下個蠱都不能堅持下去。這饞嘴狐狸被你喂得蠱蟲給饞到了,今天夜裡等了你一個多時辰都沒有等到。這不,實在沒辦法,我才帶著這饞嘴狐狸循著味找了過來。”
聽著顏夕的話,阿虎只覺得一口血憋在了心頭。
這個女人的腦子到底怎麼長的,竟然將人人避之不及的噬心蠱當做給狐狸的吃食!而且還這麼理直氣壯的怪他,今天晚上沒有去明王的營帳下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