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一間很是破落的小茅屋中。
顏夕穿著飛鸞不知從哪裡給她找來的乾衣,躺在鋪平整了的茅草上昏睡著。
此時到處都是搜查顏夕的人,飛鸞不敢冒險去城中為顏夕尋大夫,只能憑著自己以往的一些經驗,在附近尋了些草藥來。
把那些草藥一點一點的碾碎了,飛鸞走到顏夕身邊,解開她的衣襟,準備將那些草藥給她敷在傷口上。
然而,掀開了顏夕的衣服之後,飛鸞不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今日天未亮時分,她揹著顏夕從那陰冷至極的河中爬出來,遠離了河邊尋了這處破舊的小屋,又去附近的農戶家悄悄借了兩身乾淨的衣服來。
她給顏夕換上衣服的時候,顏夕身上處處都是傷痕。尤其是胳膊上的那道劍傷,上面還泛著青色,分明就是傷了顏夕的那把劍上藏了劇毒。
可她不過是去附近採了個藥的功夫,顏夕身上的傷怎麼就有些不一樣了?那些較淺一些的傷痕已經淺的快要看不出來了,若不是她不久前為清洗傷口的時候看的真切,只怕這會兒也會懷疑是她自己記錯了。
將顏夕的衣袖掀起來,飛鸞抬眼向她胳膊上的那道劍傷看去。可那道劍傷還是和之前一般模樣,一絲絲的往外滲著泛青的血。
又檢查了顏夕身上的其它幾處傷口,飛鸞有些茫然的看著顏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為什麼顏夕身上那些較淺的傷口都漸漸地癒合了,可那些深一些的傷口,卻絲毫沒有變化呢?莫不是顏夕的體質有什麼特殊之處,有自愈之能?
這般想著,飛鸞便不著急給顏夕的傷處上藥了。若是顏夕身上的傷口可以自己癒合,她就沒有必要再用這些她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用的草藥去為顏夕療傷了。
約莫等了一刻鐘,飛鸞再次檢視顏夕的傷口,可那些傷口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飛鸞看著顏夕身上的傷口,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道。
飛鸞哪裡知道,顏夕體內是有著藥王之心的。在藥王之心的運轉下,幾乎是隨時隨地的為顏夕修復著身上的傷口。可是,昨天深夜在死牢中的那一番拼殺,顏夕失血過多,精力透支,剩下的哪一點內力,根本不足以支撐藥王之心的運轉。能將她身上的小傷修復已然是極限,哪裡還管得了那些幾乎快要致命的重傷?
看著顏夕這個樣子,飛鸞不敢再耽擱。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將她採來的那些藥材敷在了顏夕的傷口上。這些藥材都有止血的效果,至少能讓顏夕傷口處不停流出的血液凝固住。
不過,飛鸞對於毒藥卻沒有太多的涉獵,根本辨不出顏夕胳膊上那道劍傷處的毒藥是什麼毒,藥性如何,又怎樣才能解開。因此,她只能指望她採來的這些傷藥有效,能暫時將顏夕救醒。
顏夕是藥王谷的人,醫術毒術都很是厲害。只要她醒轉過來,定然是有辦法的。
此時顏夕昏迷不醒,飛鸞寸步不離的守著顏夕,所以,他們完全不知道京城之中又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
天色還未亮的時候,西大營的一個校尉帶著一隊士兵踩著整齊的步伐,穿過了大半個京城,向著明王府進發。還未進得府中,西大營的人便將整個明王府團團圍住。那陣勢,別說是人,就連一隻飛鳥都跑不出去。
將明王府外包圍好了之後,帶隊的校尉便率著幾十人叩響了明王府的大門。
那校尉彷彿和明王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敲門的動作極大,絲毫不顧這是當朝王爺的府邸。
明王府門房的小廝被外面的動靜吵醒,睡眼朦朧的走到門後,拉開門栓,將大門開了一個小縫。然後探出頭去,帶著幾分不快的問道,“誰啊,大清早的打擾人睡覺。”
還不等這小廝看清外面敲門之人的面容,便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地上。隨後,這小廝便見到一個穿著盔甲的校尉帶著幾十個士兵,滿身煞氣的闖了進來。
“搜!”看也不看地上的那個小廝一眼,那校尉厲聲吩咐道。
聽到這校尉的命令,他身後的幾十個士兵飛快的散開,在明王府中大肆的搜查了起來。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這裡可是明王府,你們怎麼能這麼放肆!”聽到府中傳來丫鬟們的驚嚇聲,以及府中的物件被摔在地上的聲音,那小廝猛地衝到那校尉的面前,怒聲問道。
“滾開。”那校尉伸手一推,就將那小廝推到了地上。見那小廝還準備爬起來阻攔,那校尉想也不想,一腳朝那小廝的胸口踹去。
那小廝個頭本就不高,身子骨也弱,被這校尉一踹,身子直直的朝後飛去,砸在了門邊的院牆上,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