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顏夕這麼一問,楊時邈面色突然尷尬了起來。看了看顏夕,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之前好像是聽說過有那個家族的人在十六歲的時候用藥不慎,不過他們是如何應對的,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聽了楊時邈這話,顏夕眼底微沉。
連楊老頭都不知道嗎?難不成她現在只能指望大白在她一命嗚呼之前醒過來不成!
一旁的於揚比顏夕的反應還要劇烈上一些,聽楊時邈說不清楚的時候,一張臉皺到一起,滿是著急的問道,“師父,你倒是好好想想啊!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能不清楚呢?”
楊時邈瞪了於揚一眼,語氣有些不太好的說道,“老頭子又不是萬事通,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知道!”
蕭至寒看向了沉默的顏夕,眼底閃過一道暗光,一言不發的模樣,也不知是在想著些什麼。
在前往藥王谷的路上,顏夕沒少和於揚研究過她體內的毒。可是這種毒實在是太過詭異,讓他們根本無從下手。從楊時邈口中聽到這毒的相關資訊時,他們立時便鬆了一口氣。
楊時邈的一番話,至少讓他們知道了顏夕體內這毒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怎麼來的,藥性又是怎樣的。有了這些,他們多多少少也就有了些解毒的眉目。
可誰知楊時邈話鋒一轉,卻將他們好不容易得到的一點點眉目給一掃而空了。
得到了這許多的訊息,可顏夕體內這毒,他們依然束手無策。
佩蘭院的待客廳中,安靜的連一顆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聲音。有伺候的丫鬟前來給楊時邈和顏夕等人添茶水,感覺到廳內的動靜,猶豫了半晌,終究是止了步沒敢進去。
良久,在眾人不知道各自想著什麼的沉默之中,楊時邈清了清嗓子,帶著幾分遲疑的說道,“你們也別太灰心,雖然老頭子不知道這毒怎麼解,想辦法壓制上一段時間倒也不難。有了這時間,你們想辦法四處打聽打聽,老頭子也再去翻翻醫典,指不定能想出辦法來!”
“如此,就有勞老先生了。”蕭至寒朝楊時邈施了一禮,沉聲說道。
楊時邈思索了一小會,拿起放在桌上的紙筆,寫下了一個藥方。喚了廳外伺候的丫鬟進來,吩咐道,“你將這方子拿下去,按照上面的法子,熬上一大鍋送到西院的客房去。”
待那丫鬟取了方子退下,楊時邈看向顏夕,說道,“你先去西院的客房,就是你之前住過的那間。等待會兒藥湯熬好了,老頭子便過去為你施針。”
顏夕點了點頭,對著楊時邈說道,“楊老頭,謝了。”
楊時邈揮了揮手,佯裝嫌棄的說道,“老頭子還要準備些東西,你們都先過去,別在這裡給老頭子添亂。”
蕭至寒推著顏夕離開,於揚便主動留了下來,準備給楊時邈打打下手。可楊時邈一張口不是打聽他和葉馨兒的事情,就是問明裡暗裡的讓於揚留在藥王谷,甚至隱隱有將藥王谷谷主之位傳給他的打算。
於揚既不願在這個時候提他和葉馨兒的事,也沒有任何想要接替藥王谷谷主之位的意思,被楊時邈逼得不知如何回答了,尋了個空檔,便腳底抹油溜了。
“這個沒出息的小兔崽子!”看著於揚越來越遠的背影,楊時邈捋著鬍子沒好氣的嘆道。
之前他接下了這個藥王谷代理谷主的位置,是事急從權。可怎麼現在這個位置還賴上他了,送不出去了不成!
聽說顏夕回來的時候,他滿腦子想的都是一定要想辦法將顏夕留下來,然後將藥王谷谷主之位還給她。那丫頭是前任藥王谷谷主的血脈,這谷主之位不給她還能給誰?
可是這丫頭體內出現了奪命蚍蜉,還剛好在十六歲的時候,將她體內的奪命蚍蜉的藥性給激發了出來。這要是能解開還好說,可萬一解不開,這丫頭也就危險了。
而且,若顏夕這丫頭真的是那個家族的血脈,如今她體內的奪命蚍蜉藥性被激發,那她被那個家族的人尋回去,也是早晚的事情。對於那個家族而言,一個藥王谷,他們還沒有看在眼裡。
可這也就意味著,無論如何,楊時邈是打不了顏夕的主意了。為了甩開他身上這多出來的麻煩,楊時邈便將主意打到了於揚身上。
於揚自幼跟著他學習醫術,論資歷的話,倒也是可以勝任藥王谷谷主之位的。
可楊時邈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於揚竟然也對著藥王谷谷主之位避如蛇蠍。他不過才剛剛提起了一點點,那小子就像見到了毒蛇猛獸一般,隨便尋了個藉口就溜得無影無蹤了。
楊時邈正生著悶氣,不久前被他安排去熬藥的丫鬟前來回稟,說是藥湯已經熬好了,全部都送到了西院的客房去了。
到了西院的客房,楊時邈讓人將所有的藥湯全部倒進一隻半人高的浴桶中。
紅褐色的湯藥還冒著熱氣,不過瞬間便讓整個客房中都充斥著一股濃濃的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