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顏夕的痛呼聲,蕭至寒心疼不已。可是他除了用內力一點一點的疏導著顏夕體內紊亂的氣息之外,卻什麼也做不了。他此時不能分心,因此就連一句安慰心疼的話,也不能說給顏夕聽。
見蕭至寒已經開始用內力為顏夕疏導體內的氣息,楊時邈鬆了一口氣。可是看著顏夕半點血色也沒有的小臉,楊時邈還是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你切記,用內力為這丫頭疏導體內氣息的時候,半點差錯也不能出現。否則,前功盡棄事小,丫頭這小命能不能保得住可就事大了!等著丫頭體內的氣息全部平復了之後,你和這丫頭便可以從裡面出來了。”
說完,也不等蕭至寒做任何反應,楊時邈轉身就朝外走去。
偌大的客房之中,除了滿室的藥香流動之外,便再也沒有了其他任何的動靜。
一個時辰之後,顏夕體內最後一絲在經脈中亂撞的氣息也被蕭至寒給撫平。為了抵禦疼痛帶來的暈厥感,顏夕幾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直用內力給顏夕疏導體內氣息的蕭至寒,也沒有比顏夕好到哪裡去。
整整一個時辰的內力消耗,讓蕭至寒臉色也微微的有些發白。從浴桶中起身之後,蕭至寒只覺得一陣眩暈傳來,險些讓他站不穩。
待那眩暈感過去之後,蕭至寒將顏夕從浴桶中抱出來。為她將身子擦洗乾淨之後,又取了乾淨的衣服給她換上。將這所有的一切都處理妥當之後,蕭至寒才將他自己也收拾整齊。
房間中的顏夕和蕭至寒熬了整整一個時辰,在客房外守著的葉馨兒等人,也足足著急了一個時辰。
若不是楊時邈事先給他們叮囑過了,只怕他們在聽到顏夕發出的慘叫聲時,就已經按捺不住的衝進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顏夕的慘叫聲停了下來,卻始終不見蕭至寒和顏夕從客房中出來。又等了一小會兒,葉馨兒終於忍不住的上前敲了門。
“顏姐姐?顏姐姐?”葉馨兒站在門邊,著急的衝門內喊道。
門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葉馨兒只覺得一顆心已經懸到了嗓子眼上了。
“吱呀”一聲,客房門被開啟,面色略顯蒼白的蕭至寒站在門口,視線掃過門外眾人,說道,“她累了,現在在休息。”
葉馨兒沒想到出來的會是蕭至寒,埋藏在心底的對蕭至寒的畏懼讓她一瞬間不知該如何應對,只是呆呆的站在門口,一言不發。
蕭至寒也沒有多理會葉馨兒,見飛鸞也在門外,便低聲的吩咐道,“去將楊老先生請來。”
楊時邈被飛鸞請來之後,徑直便走到了顏夕的床前,為顏夕檢查著身體的情況。
仔細的診脈之後,楊時邈捋了捋鬍子,有些悵然的說道,“這丫頭竟然熬過來了。”
他給顏夕用的這法子,約莫在二十年前的時候,他也曾經用過一次。可是當時求他醫治那人,卻不如顏夕這般,硬生生的熬過了這鑽心的痛。所以,那人最後只能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僵死,最後落了個死不瞑目的結局。
原本他還想著,若是顏夕熬不過去,他在將藥王谷的那些老頭子全部叫來,想一想還有沒有其他可行的辦法。卻沒想到這顏夕這丫頭的毅力竟然這般強大,還真讓她生生的熬過來了。
“老先生,她現在情況如何?”蕭至寒雙眼直視著楊時邈,滿是不放心的問道。
楊時邈將為顏夕診脈的手收回來,看著蕭至寒,笑了笑,說道,“這一次施針和藥浴的效果比老頭子想象中的還要好,你且放心,這丫頭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不過嘛……”
“不過什麼?”蕭至寒面色一凝,問道。
“不過這法子也並非長久之計,你為這丫頭疏導體內氣息的時候,也見到了用這種法子保命有多難熬。而且要讓這丫頭的性命一直保住,每隔三日便要重複施針藥浴一次。隨著施針藥浴的次數增加,這丫頭所承受的疼痛也會成倍的增長。一旦這丫頭熬不過去了,那她的這條小命也就到頭了。而且,這個法子,也只能壓制住這丫頭體內的毒性,不讓其惡化,卻沒有辦法緩解。換句話說,如果不想辦法解毒,就算這丫頭能熬得過去那些難以忍受的劇痛,她的這雙腿,也沒有任何辦法恢復了。”楊時邈的面色也凝重了起來,看著昏睡過去的顏夕,滿是惋惜。
“多謝老先生提醒,我會想辦法為她解毒的。”蕭至寒握著顏夕的手,眼底一片幽深,彷彿是暗自下了什麼決定一般。
“老頭子讓人熬了調理的藥,差不多半個時辰後送過來。到時候你記得把這丫頭叫醒,把藥喝了。”楊時邈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頓了頓,對蕭至寒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