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帶著人氣急敗壞地追出了三四里地才不甘地鳴鑼收兵。我與林大哥停下馬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又有些擔心,周都頭會不會受了我們連累。
我又忍不住問起林大哥,這‘玉’佩究竟什麼來頭,竟然能夠令知府如此恭瑾?
林大哥只輕輕吐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龍生九子,天降祥瑞。金龍為尊,麒麟為貴。
麒麟,是長安王朝的守護神。”
與林大哥一路晝行夜宿,興致上來時便策馬狂奔,有景緻秀麗的地方便漫步而行,一路體會各地風土人情,品味美食佳釀,倒也逍遙。
無怪乎有那麼多江湖俠士不為功名折腰,喜歡仗劍快意江湖,縱馬馳騁山水,把酒拋卻紅塵。
我亦樂不思蜀,近京情怯。
望著遠處正陽下巍峨聳立的京城城‘門’,金光熠熠的燙金大字,古樸厚重的青磚城牆,車水馬龍,人流絡繹不絕,一派繁華。
我卻無端感到些許被吞噬的威壓,畏步不前,心裡滿是忐忑。
不知道,迎接我的究竟是什麼?踏入這城‘門’,可能就是一方牢籠,一層地獄。
林大哥執馬上前,握緊我的手,手心微汗:“害怕嗎?”
我點點頭:“每個人都會對未知感到恐懼,我也不例外。”
林大哥也抬頭眯著眼睛看城‘門’,一字一句道:“青嫿,如果哪一天,你厭倦了這裡,記得跟我說,我帶你走,就如這幾日這般,策馬馳騁,看大漠孤煙,賞江南煙雨,臨風把酒,彈曲烹茶,無拘無束,安享一世自在,如何?”
林大哥聲音溫潤而有磁‘性’,一路風塵,嗓音添了些沙啞。
我轉頭看他的側臉,長眉入鬢,鼻樑堅‘挺’,‘唇’線分明,如同‘精’雕細琢而成。
我的心裡一陣‘激’‘蕩’,“好”字幾‘欲’脫口而出。
一輛仿紫砂‘色’澤的華蓋馬車自城‘門’口疾駛而出,徑直向著我們的方向橫衝而來。行至近前時,速度絲毫不減,車伕揚鞭策馬,貼著我衣角轆轆駛過,揚起一路塵土,打斷了我‘欲’出口的話。適才心裡的一片旖旎景緻也消失殆盡。
馬車駛過我身邊時,車廂裡傳來一聲極其不悅的輕哼聲,似乎是在嫌棄我不開眼,擋了他的去路。只是車廂‘門’簾低垂,看不見內裡擺設和主人樣貌。
“這車伕怎麼這樣冒失?”我後退兩步,急忙用袖口掩住口鼻。
“天子腳下,有權勢者大多便是如此。”林大哥道:“下面的人仗勢欺人,橫行霸道者也多如是。”
他又抬頭望了一眼城‘門’,深吸一口氣,說話的語氣帶著沉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要緊張呢?”我玩笑道:“你以前來過京城是嗎?”
他笑笑點頭:“算是吧,青嫿,我們走吧。”
忽然城‘門’口一陣喧鬧,人群四散,兩隊整齊劃一計程車兵,身著銀白盔甲,手執紅纓銀槍,分列兩隊,自城‘門’內魚貫而出,徑直向著我與林大哥衝過來,將我們團團包圍。
為首之人是一個黑紅臉膛的漢子,騎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望著我們,面無表情道:
“給我把這個膽大包天的賊人捉拿起來,押送進大理寺侯審!”
“嘩啦”一聲兵甲碰撞的聲音,立即就有士兵提槍向前,矛頭直指林大哥。
我不由大驚,揚聲問道:“我們犯了什麼罪過?還請大人明示!”
那頭領看我一眼,自懷中掏出一卷畫軸,揚手扔向我們:“自己看!”
林大哥伸手接在手裡,開啟來,竟然是一副我們二人的面部畫像,畫得惟妙惟肖,上面鐵劃銀鉤幾個大字“緝拿冒充朝廷命官賊匪二人:林墨笙,蘇青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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