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房東阿姨盯著那條拉在街頭的橫幅,上面那排大字迎風招展,極為刺眼。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眼睛在橫幅和唐明耀之間來回看了兩遍,罵人的話再也吐不出口。
她是知道唐明耀一家人名字的。
此時看到自己貶低咒罵的物件出現在橫幅上,下意識覺得不妙,於是迅速住了口。
只是……
感覺不對啊。
她知道唐明耀今年還在讀初一,也知道這小子突然參加了中考,可是初一學生去考試,不管成績多好,難道還能考得過那些初三畢業生?肯定是個陪跑的。
縣一中這麼多年,可從來沒聽說過跳級生參加考試,還能考出個狀元來的事。
作為在校門口住了許多年的土著,學校每年發生了哪些事兒,她哪件不知道?
所以,肯定是巧合!
今年的中考狀元,剛好和眼前這個可惡的小子,名字相同而已。
就是這樣!
女人說服了自己,戰鬥力又迅速回來了,還立刻恢復到了最巔峰,大力嘲諷起來:“哎喲,你看看這個中考狀元,怎麼就跟你同名了呢?你說這麼個東西掛在你家門口,你們全家不覺得臊得慌喲?你個初一的娃兒,不知天高地厚,還提前參加中考,你以為你能考個狀元?你以為你是這上面這個唐明耀喲?我呸!”
唐明耀:“……”
市井婦女罵街的功力,他算是見識了。
其實他也能罵。
重生快一年,人生規劃一直按照自己的節奏穩步進行,他的自信心提升了很多,心中有底,面對爭端也就有力量了,如果真要罵,他能把這個討厭的女人,罵得不敢出門。
只是一個大男人,和個潑婦在校門口大肆罵街,說出去太跌份,他做不出來。
他迴轉身,就打算去廚房重新接盆水出來,再潑她一潑。
剛要走,就見那個掛橫幅的男人突然走到女人面前,說:“你這個女的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我跟你說,今年全縣的中考狀元,還真就是個初一學生!初一還沒讀完,直接中考,把所有初三畢業生都考下去了,現在初三年級的老師,全都沒臉見人了。我說你罵人可以,但不準扯上我們學校的中考狀元,這是汙衊學校聲譽你知道嗎!再亂說,小心學校告你!”
女人尷尬道:“我也沒罵狀元啊,我是罵這個拿臉盆的小子,他和今年狀元同名,才讀初一就想當狀元,不知羞恥……”
說著突然愣了一下。
等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
這男人說,今年中考狀元是個初一學生?是跳級參加中考的?而橫幅上的名字叫唐明耀?
為啥和這個討人厭煩的小子,各方面都一模一樣呢?
女人意識到不對了。
在此之前,只看個名字,她還能用“同名”來說服自己,告訴自己兩個唐明耀不是同一個人。可是此時多了這麼幾個限制條件,還用同名這個理由,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縣一中今年跳級參加考試的學生,能有幾個?
假設有三五個吧。
這三五個人,還恰好有一個和唐明耀同名,並且拿下中考狀元的機率有多大?
傻子都知道,近乎為零。
也就是說,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拿臉盆潑她水的可惡少年,的確就是今年的中考狀元了。
女人覺得一口老血梗在心頭,差點把自己憋成內傷。
她心虛的轉了幾下眼珠,說:“中考狀元有什麼了不起?我兒子期末考試,還得了全年級第一呢,以後還不是一樣能拿中考狀元,之後還要拿高考狀元!”
說著話,人就開始撤了,說完之後立刻加速,迅速消失在唐明耀視線裡。
唐明耀:“……”
掛橫幅的男人:“……”
被這場戲吸引過來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