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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可以為書,寫我春秋!

茅草懸頸,一時並未落下。

司玉安忽地笑了:“好,我也不想一切結束得太輕易。更不想不明不白地殺了你。你還要唱什麼戲?我很願意陪你。”

這笑容實在太殘酷了。

極少出現在司玉安臉上。

至少血河宗與劍閣相鄰,兩宗高層交流這麼多年,彭崇簡是第一次見。

他一時沒有言語。

“好,你有何罪?”陳樸緩聲道:“你宗護法寇雪蛟,陷大齊冠軍侯於險地,你有什麼要解釋的?”

彭崇簡坦然道:“若事情屬實,大可擒她問罪。有惡懲惡,有罪罰罪。血河宗絕不姑息!”

“她說是你指使的。”陳樸說。

“血口噴人!有什麼證據?”彭崇簡怒聲道:“叫她出來對質,我不信當我的面,她還敢信口雌黃!”

陳樸道:“姜望、鬥昭一行六人,可代表我人族未來。他們探索蓮子世界,發現血河正在侵蝕蓮子,你作何解釋?”

“此事多少年前就開始!”彭崇簡一口承認:“血河宗治理禍水多年,豈能眼睜睜看著禍水孽力侵蝕先聖所遺蓮子世界?與之爭奪權柄,壯大血河宗實力,這有什麼不合理嗎?我倒要問問,是哪些人心思陰暗,見不得血河宗壯大?是哪些人的眼睛,被血光照紅!”

真源火界裡重玄遵已經坐下了,姿態悠閒,專心看戲,還特意傳音給姜望,點評了一句:“我以為搬山的都是莽夫,這彭崇簡詞鋒如此銳利?”

姜望憶及第一次接觸彭崇簡的感覺,總覺得那麼自我的人,不是此般雄辯之士。

但他也不說什麼,只往前擠了擠,又擺出那張‘白玉京酒樓’太師椅,在重玄遵旁邊坐下了。

還給祝師兄也做了一張。

見得寧霜容和卓清如走過來,便又做了兩張。一起蹭冠軍侯的好茶喝。

再看看身後不遠處擠成一堆的眾修士,索性擺擺手:“大家自己找地方坐,看來一時半會結束不了。放心,這裡很安全。除非姜某不安全。”

此情此景,要是白掌櫃在這裡賣酒水,那得掙多少啊。

那邊陳樸繼續說道:“姜望等人在五德世界裡,險為血河所傷,打破了蓮子世界才逃出來,你又打算怎麼解釋?”

彭崇簡斬釘截鐵:“此事我不知情,或是誤傷!”

司玉安這時候道:“那請彭宗主再解釋一下,三千九百零七年前,鄙宗官長青官真人,失陷在禍水的事情。我已找到他的屍身。”

“自古而今,失陷禍水的人數不勝數,都得來找血河宗要一個解釋嗎?我血河宗歷代戰死禍水的強者,靈牌可以堆積成山。你一個真人死在禍水,有什麼稀奇?你宗官長青的屍身找到了,這是好事,請問他屍身上有我血河宗誰人的痕跡嗎?拿出證據與我看!”彭崇簡越說越見憤慨:“再者說——我今年也才三百餘歲。三千九百多年前的事情,你是不是問錯人了?”

司玉安只是看著他:“你果然對他的屍身很瞭解!”

“我不瞭解官長青,我也不瞭解你們,我只是瞭解我自己。我只是知道我什麼都沒有做!”彭崇簡聲高氣壯:“彭某堂堂正正,何懼誹語!”

“你什麼都不能解釋,我也不必再問了。”陳樸從始至終都很平靜,靜水流深:“法家大宗師吳病已現在完全地接掌了血河宗,正徹查你們的五萬四千年。算算時間,也差不多過來。你要等他的訊息嗎?”

彭崇簡一時沉默。

滔滔不絕,慷慨陳詞的他,在聽到吳病已的名字後,終於不言語。

他能以天下悠悠之口,綁架阮泅這樣的大國宗師。能以聲名仁義,過往陳事,戳陳樸這等書生的脊樑。但對吳病已,他毫無辦法。

所謂三刑宮,其意義何止於法家之聖地?

繼承烈山人皇遺志,踐行烈山人皇理想,追求以法理繩天地。所求所行,十三字以蔽之——“天可刑,地受法,人須在規矩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