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後是兩個年輕女子在竊竊私語。
一個說:“你只需將這藥粉灑在她衣衫上,一點點便足夠。”
另一個則道:“明白了。”
隨後一陣悉索之聲,一個身穿淺紫色衣衫的女子從假山後匆匆離去。
鄭存芳驚道:“果然有……”
被陳木枝一把捂住了嘴,不讓她出聲。
只聽假山後,先前那女子低聲冷笑:“什麼人都想攀高枝……憑你也想嫁進郡王府,呵呵。”
片刻,又一個雪青色、僕婦打扮的女子,從假山後出來,向另一邊走沒了身影。
陳木枝這才鬆了手,向鄭存芳解釋:“我怕你驚動了她們。”
鄭存芳驚得老半天才緩過神來:“木枝,你怎麼知道假山後有人,我豎了半天耳朵,什麼動靜都沒聽到。”
早先陳木枝的記憶,此刻還是留了相當一部分,故此如今的陳木枝,言行之間也並不很突兀。
陳木枝笑道:“不是跟你說過,我耳力比一般人強些。這些年又跟著父親練武,聽聲的本事也更有長進。”
“那兩人在密謀什麼詭計呢?你聽真切沒?”鄭存芳問。
陳木枝道:“自然是聽真切了,說是要往誰的衣裳上灑什麼藥粉。”
“灑藥粉?”鄭存芳思忖片刻,還是不得要領,道,“是要毒死誰麼?”
“衣衫上灑一點點兒就能毒死人,這是什麼神仙藥粉,倒沒聽說過。且要毒死人,灑衣衫上,不怕連累了旁人麼?”
鄭存芳想了想:“也有道理。不過,就算不是要毒死人這麼嚴重,這麼鬼鬼祟祟的,也肯定是要害人。”
“對,害人無誤。”
陳木枝又回想了一下最後那句話,突然覺得找到了突破的方向。
“存芳,你可聽說有哪家的姑娘正和譽郡王府議親嗎?”
鄭存芳突然就扭捏起來,轉過身倚回欄杆,說道:“木枝,你在海里見過大魚嗎?”
這句話問得沒頭沒腦,陳木枝疑心頓起,再看鄭存芳滿臉已是通紅,腦海中靈光一閃,驚呼道:“難道是你?”
鄭存芳有些生氣,一扭身:“你定是早就聽說了,所以才故意來問我。”
“天可憐見,存芳姐姐。我在海上漂了這幾個月,哪裡知道京城裡發生了什麼。”
陳木枝將鄭存芳拉回,正色道:“剛剛那人要害的,正是你!”
“啊!”鄭存芳大吃一驚,“害我作甚?”
“說什麼攀高枝,想嫁進郡王府。要往你身上灑藥粉。”
鄭存芳一聽就怒了:“呸!我祖母當朝郡主、祖父六部尚書,我父親大理寺少卿,母親誥命加身,不過是議個譽郡王府第五子,哪裡就成什麼攀高枝了?這些人眼睛都被小鳥兒啄瞎了麼?”
是這個理兒。
郡王世襲,也只長子,第五子就算承著祖蔭亦能錦衣玉食,卻也算不上鄭家高攀。
陳木枝道:“想必是哪家姑娘也眼饞這魏五郎,背地裡嚼這些不上臺面的舌根。存芳你放心,剛剛那淺紫衣衫的身影,咱們都瞧見了,呆會兒入席時就盯牢著,等她們耍花樣時,捉個人贓俱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