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結束,幾乎是壓倒的態勢。
齊言這幾年養精蓄銳,但是依舊不能與之抗衡。
滿地的屍體,血腥味沖天而起。
裴佑晟手裡握著一柄劍,插在地上似乎在撐著身體,隔著很遠,只能看到那頎長屹立的身姿,饒是在這種汙濁的場面下,依舊是震撼的讓人心驚膽戰。
戰神這個名頭,從來不是虛無的。
而齊言那邊卻並不是很好,他臉上已經很多血跡了,看著整張臉都是髒兮兮的,臉上依舊是帶著執拗和不甘。
籌謀幾年,甚至甘願低頭做質子,幾乎算計好了一切,卻沒想到會被硬生生的憑藉著裴佑晟的一己之力給打破了。
對於齊言這種心思驕傲的天上的人,怎麼會甘心,怎麼會服氣。
“敗給你,我心甘情願,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是嗎?”在這種狼狽下,齊言卻笑了。
哪怕裴佑晟支撐身體的那一柄劍,現在已經是落在他脖子上了,來勢狠辣,不是嚇唬也不是開玩笑。
可齊言還有心情在笑,那雙眼挑起的時候,看著格外的玩世不恭,似乎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放在心上,側頭看到了我這邊。
我站在馬車上,沒任何遮掩,幾乎所有的事情全部覆於眼下。
綠柚最見不得這種場景,試圖掩住我的眼睛,但是卻被娃娃臉給拉住手腕,一把拽過去了。
娃娃臉嘟囔:“就你家主子嬌貴,連這麼點血也見不得,那我家主子呢,正在浴血奮戰呢,都沒說什麼呢。”
氣的綠柚隨手拿起個東西,狠狠地敲到他腦袋上,怒聲道:“閉嘴,我家公主能這麼來比較嗎。”
“若是我手裡現在有刀的話,先把你這張嘴給剜下來。”
娃娃臉沒皮沒臉的笑著,順便把自己手裡的匕首給塞過去,把臉湊上去,“那可真是勞您動手了,下手可是要快點,不然鈍刀子割肉可是疼的緊。”
綠柚更是大怒。
兩個人在我旁邊,壓著聲音的吵起來了,但是卻無端的沖淡了這種血腥陰森的氣氛。
“你贏了這戰場,但是你確定,你最後想要贏得的人,真的會回心轉意跟你走嗎?”齊言笑的依舊是眼尾上挑,風流卻也滿是挑釁。
聲音不算低,恰好能隨著風,傳到我耳朵些。
齊言除了這次的籌謀,所有的事情就向來不遮掩,擺在明面上,用的就是陽謀。
齊言又看向我,雖然還是那副笑的隨心所欲的樣子,但是臉上終究還是不自然,他看了我幾眼,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後還是笑著挪開,伸手撥開擋在脖子上的刀劍。
裴佑晟沒有用力,但是被挪開刀劍之後,劍尖就插在地面上,沒過一大截,掩蓋在土裡。
“若是幾日前,那的確是這樣。”
裴佑晟的嗓音低沉,像是上好的醇厚的老酒,“本來覺得這樣就是很好的選擇,但是看來不是。”
“於其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如放在我眼皮下邊,至少我能護她周全一輩子。”
距離不是很近,很多話都是被風吹來了吹散了,斷斷續續的傳到我這邊來。
但是齊言的臉色卻大駭,剛才上挑揚起的眼睛,如今也是眯起,滿是危險,寸步不讓,“你覺得在你身邊是安全的?若是安全之前怎麼會讓她身負重傷,甚至還差點要了她的命。”
“我偏要帶她走,今天只要不死在這邊,我就要帶她回去。”
齊言吹了一聲口哨,像是某種訊號,又是一陣新的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