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心裡一下子冒出太多的疑問,但大多數人認為,葉曉南在婚姻上一定是閃婚閃離的,像這麼年輕的閃婚閃離者,多數人對愛情和婚姻的理解是很淺顯的,他怎麼跟他們說得到一塊兒去呢?他的淺顯的痛苦怎麼與他們的深刻的痛苦相提並論呢?樊主編究竟出於何意將這麼個長相帥氣略含憂鬱氣質的年輕人納了進來呢?
在那些中老年離男及並不年輕的青年離男面前,夢獨感覺到了自己的“年輕”,由於無法解釋年輕,他只得將錯就錯地把自己當作最年輕的人。他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禮貌地向大家淺淺地鞠了個躬,然後說道“我就是葉曉南,小時候曾經有過一段被人販子拐賣的經歷,後來歷盡艱難回到了家;我在愛情和婚約上也十分不幸,當然了,可能我的不幸還遠遠不能跟你們相比。我很高興來到這裡,有機會向各位請教。謝謝。”
夢獨是那種能夠在舞臺上發揮的人,他的幾句話並沒有透露過多的資訊,但又令人不敢小看他曾經的痛苦,以免讓人誤以為他到這裡是濫竽充數來了。
雖然葉曉南令大家看上去還青春燦爛,但這些經歷過婚姻不順和痛苦的人們還不至於要讓他現在就當眾講出他的痛苦才在心裡願意接納他,他們還想,既然樊主編將葉曉南吸收進來,就必有他的見解,樊主編是何許人也?那可是筆力雄健的情感作家啊,不可能做出昏昧之事。再說了,他們剛剛入沙龍時,及入沙龍後,也從未有過他人迫使而講出婚戀的傷痛哪?
夢獨重又坐了下來。看上去,他的年輕的長相在這個沙龍里的確有些格格不入,還有些顯得滑稽,可是,他的神情卻是認真的,也是一本正經的。雖然他在心裡有些排斥這個沙龍里的某些人——雖然他對他們還一點兒都不瞭解,可是卻似乎是出自本能一般地排斥某些人——但他卻知道他們在婚戀上的確有著各自的不一樣的傷痛,他起了探索的**,還想,能否對他認識他自己的人生有所裨益。
因有了樊主編的引介和夢獨的自我介紹,人們忘記了方才各自談論的話題,而等著進入共同的情緒世界,這共同的情緒世界需要哪個人的某一句話帶入。很明顯,樊主編的話最會起到引領方向的作用,人們似乎在等著他說話。
果然,在人們的期待裡,樊主編說話了,他說“今天,我想向大家請教個問題,就是,一對男女離婚以後,復婚的n種可能。大家想一想,各抒己見吧。我想,在座的可以結合自己的體會與想法,我想在座的裡面肯定有人是想跟原來的女人復婚的,對吧?”
馬上有人說道“千萬別提復婚了,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一種可能復婚。別說復婚,我是再也不願意看到一眼那個母夜叉了。”
有很多人聽了此話後輕聲笑起來。
那人接著說道“笑什麼?你們當中肯定有人跟我一樣的想法,對不對?”
“對,對。”有人應道。
“對,對。”又有人應道。
也有人以點頭來回應。
夢獨看了葉曉晨一眼。
葉曉晨卻沒有發表任何觀點。
終有人說出不同意見“說真的,其實很多離男是想復婚的,有的離女也想復婚,但是心裡害怕,害怕仍會回到過去的生活狀態。還有,復婚,他們也是為孩子著想,而不是為自己著相。”
“是的,感情已被平日裡的坷坷絆絆磨平了稜角。”有人道。
“復婚,名義上是為孩子,其實那是對孩子的嚴重不負責任。”
“甚至有的人復婚,是為了報復對方。”
“互相報復。”
“太可怕了。”
“幾世孽緣。”……
離男們的議論無邊無際起來,但卻開啟了思維,並且延伸得越來越遠,思維的空間也越來越開闊。
雖然那些人的觀點,夢獨大多不敢苟同,但退回來想想,自己若是把觀點說出去,別人又能一致同意並贊成嗎?唉,經歷不同,見地不同,當然觀點就難免不同了。
由於個別人的觀點頗有新意,引發大家作新的思索,於是,話題便不知不覺走上了岔道,卻偏離得那麼自然,像是水流拐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