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後座的祁城穿著一身筆挺的白襯衫,黑髮自然垂落至眉梢。
祁城是直接從s市飛來的,俊臉上的疲態難掩。
車廂裡安靜得有些異常,蕭澤開著車,呼吸都刻意放緩了幾分。
“城哥,下次如果再有電影展,我會推掉的。”
想起酒會上那些人夾槍帶棒,咄咄逼人,一副瞧不起人的態度,蕭澤就氣不打一出來。
他在這個圈子裡待了這麼多年,見慣了狗仗人勢,已經很少能有事情能讓他像昨天那般生氣。
昨天酒會上那些人的當著面議論嘲諷城哥,如果不是城哥攔著他,恐怕他早已經動手了。
如果不是那位電影學院的老師極力邀請,城哥根本不會參加這類大搞形式主義的活動。
想起那卻衣冠楚楚的人,看著城哥時露出的那輕蔑又不加掩飾的眼神,蕭澤打心底裡覺得不公平,憑什麼那群笑面狗能得意洋洋。
“城哥,你真的一點都不生氣嗎?”
“習慣就好。”祁城看著窗外的車流,神情一片淡然。
可蕭澤還是氣不過。
要放在幾年前,那些人哪個不是都來巴結他們城哥,哪個不是上趕著討好他們。
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那些看人下菜碟的東西,早晚有一天會遭到報應。
平復了氣憤的情緒,蕭澤又談起了工作。
“城哥,那個綜藝節目的導演,說還是想和你見一面。前不久我按照你的吩咐,已經回絕了對方,但是他們打電話來,還是想見你一面,說想當面聊一聊。”
“不見。”祁城斬釘截鐵,語氣聽起來很淡然,像是什麼都無所謂一樣。
半晌後,男人緩緩開口,“禮物準備好了嗎?”
“放心,已經從國外郵回來了。明天會送到z城。”
“嗯。”
看著又恢復沉默不語模樣的祁城,蕭澤嘆了口氣。
現在的城哥,和幾年前的他,完全是判若兩人。
這幾年,城哥越發沉默寡言不說,時不時就會抽菸酗酒。
這幾年,他都沒見這個男人笑過。
四年前,只要見過祁城的人,都說他根本沒有影帝的架子,待人溫和有禮,為人很好相處。
可這兩三年越發深居簡出,娛樂圈已經快要查無此人。
網上唯一有的訊息,也都是負面的訊息。
蕭澤如今是助理,也會負責一些業務對接,這些屬於經紀人的工作,沒辦法當年那個經紀人眼看著祁城沒落,竟還落井下石,另攀了高枝。
這幾年是他接手業務以來,是他工作最清閒的時候。
沒有人比他更知道城哥是多麼熱愛演戲,如果沒有四年前的那些事情,說不定他們老闆已經能在國際上闖出一片天。
如今的城哥雖然待人還是彬彬有禮,但他總覺得很有距離感,像是整個人周圍都瀰漫的大霧,讓人看不清理不透。
城哥開始變得對一切都無所謂,如今能被城哥放在心裡關心的也就是祁昊這個兒子。
想起祁昊,蕭澤有些頭疼。
這對父子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有時候一年能見一兩次都難得。
這僅有的一兩次見面,父子二人大部分時候是不歡而散。
這次城哥特意趕到z城給小昊慶祝成人生日,也不知道父子二人會不會又鬧矛盾。
蕭澤深吸了一口氣,透過後視鏡看向後排閉目養神的老闆,小心翼翼道:“城哥,小昊那邊要不要提前打電話通知一下。”
“不用了。”他了解他這個兒子,提前打電話,祁昊說不定還會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