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趙貴妃連問兩次,安妘只能硬著頭皮說:“回貴妃娘娘,小女……一時糊塗,按著小夏子描述的症狀,只拿了一種擦臉的東西,但拿的並不對症。”
趙貴妃面無表情,似乎是皺了一下眉毛:“既然不對症,何故還要取出東西準備給本宮一試,你這是在戲耍本宮嗎?”
安妘慌忙跪下叩首:“不敢,只是,只是……”
小夏子在一旁逼問道:“只是什麼?”
安妘低頭說道:“只是,只是貴妃娘娘既已擦去了脂粉,小女剛才想著若是和娘娘說帶的擦臉膏子不對,恐怕娘娘心中生氣,怪罪小女,然而……然而藥不對症的後果又實在嚴重,小女剛才醒悟過來自己的不對之處,故而,才向貴妃娘娘說明了實情。”
趙貴妃垂眸看著安妘,雙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光滑的衣裙:“你這樣辦差是,是因為背後有太后娘娘撐腰嗎?”
安妘連忙又叩頭道:“不是,請貴妃娘娘原諒小女年輕不懂事”
趙貴妃聽後,理了理袖口:“既然是不懂事,那就得有人教你懂事。”
說完,宮室當中的兩個宮女朝安妘走過來,迅速擒住了她的手臂,小夏子也朝安妘走了過來:“得罪了,姑娘。”
安妘還來不及反應,那小夏子便抬手朝她臉上打去。
一巴掌接著一巴掌,打得安妘耳朵裡嗡嗡作響。
坐在高位上的趙貴妃聲音和緩:“這幾巴掌打下去,還請你不要記恨本宮,雖說你是太后娘娘一手提拔上來的人,但,宮裡該有的規矩還得守。”
幾巴掌下來,安妘的嘴角已經開始流血,她咬牙忍著,看著趙貴妃。
趙貴妃似乎是笑了一聲:“當然,你要是心裡不忿想去誰那兒告一狀也可以,只是身份和理兒都在本宮這兒,你最好還是悠著點,本宮不是為難你,只是下人放肆,就該管教而已。”
一字一句,安妘皆不能反駁,怪只怪她不夠小心,疏忽大意惹來禍事。
那小夏子直打了安妘二十記耳光,趙貴妃才將安妘從長平宮中放出去。
安妘走在路上,提著裝了護膚品的小箱子,頭也不敢抬,就怕宮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對她指指點點,誰知,即便是低著頭也會有人說三道四。
索性,安妘便抬著頭,一路像是和誰置氣似的走回了太醫院。
及至到了太醫院中,看門的小太監和安妘行禮問了個好,安妘也沒有說話,只朝著自己的那間小屋子走去,偏偏在院中正撞上了宋思。
宋思伸手扶住了安妘,低頭看見安妘的臉,愣了一下。
安妘自然也愣了一下,慌忙推開宋思轉頭走進了屋中。
院中的宋思本想追上前去問問是怎麼回事,但看到守在門前的宮人,便想到如此去了多半又要傳出許多閒話,就先回到了太醫院的正堂裡。
到了屋中,碧霜瞧見安妘臉紅紅的,嘴角旁還有血跡,便連忙上前問道:“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安妘將小箱子放到了桌上,坐到了一旁:“碧霜,把放在屋裡的、所有的擦臉膏子全都拿過來。”
碧霜怔住:“現在?”
安妘點頭:“對,就是現在!”
碧霜嘆了口氣,伸手指了一下門口站著的兩個小宮女,說道:“你們……”
安妘突然站了起來,拽著碧霜的手往內室走去:“別叫她們。”
碧霜看了一眼安妘,想到可能有什麼事情發生,只跟著安妘進到屋中將所有白瓷瓶全拿到了桌子上。
安妘將所有的白瓷瓶挨個開啟看了一遍,上面都飄著一層油花。
及至開啟最後一個瓶子看了一眼後,安妘抬手就將手中的白瓷瓶摔碎在地。
屋中傳來聲音,門口站著的兩個宮女連忙走了進來。
安妘轉頭瞪著這屋裡當值和屋外看門的四個宮女,冷道:“跪下!”
那四個宮女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冷笑一聲:“三姑娘,雖然你是太后娘娘一手提拔上來放到太醫院裡的人,但我們過來只是來幫幫忙,說到底,您還不能在我們跟前發號施令。”
安妘聽後,也沒有動怒,只笑著坐了下來,拿著一個白瓷瓶在手中把玩著:“所以,我把你們帶到太后娘娘面前,告訴太后娘娘你們在我這裡幹活不仔細,就可以了?”
那說話的宮女本來還想說什麼,其中一個拉了一下她的袖子:“三姑娘究竟為何事生氣,說出來我們也好幫三姑娘解決不是?”
安妘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笑問道:“好姐姐,你叫什麼?”
那宮女笑了一下:“秋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