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沒再理他,一是因為現在的精神狀態不夠和宋悠對抗,另外就是已經有丫頭們端著藥走了進來。
喝完藥後,安妘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發了很多汗,晚上起來用飯前,又不得不換了一套衣裳。
宋悠用飯時,也是為安妘殷勤佈菜,忙前忙後的討好著安妘。
她見宋悠如此用心,心中不免會有感動,一時間忘了之前的許多顧慮,若能將宋悠身邊的女性一一撇清,他的確是一個可託付身心之人。
在這裡,她本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
那天晚上兩人歇下後,安妘朝宋悠湊了過來,偎在這人的身側,宋悠輕笑了一聲,手輕輕的攬住了她。
第二日,宋悠老早起來,穿了官服收拾妥當後,出門前低聲交代著心漪要讓安妘按時喝藥才走的。
早朝結束,他本是匆忙要離開的,誰知剛出祥和殿的大門,慕瑾林便朝他走了過來。
宋悠負手,努力想對這昔日好友笑一下,卻只能心中暗暗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那慕瑾林臉上倒是有笑容:“見昨兒你沒上朝,想來是因為要照顧妻子,外面都說你是個浪子,不可能對女人太過上心,如今一看,倒像是動了真情。”
二人緩慢朝下面走著,宋悠臉上也有了笑容:“你與我一同廝混長大,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嗎?”
慕瑾林頷首笑道:“我倒希望我不清楚,如此,才會不這麼擔憂。”
宋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哦?”
慕瑾林低聲嘆道:“輔國公家的三姑娘,尚未婚配的時候,在宮中次次見我,都是處處留情,現在成婚,能讓你這樣一個人對她一心一意,心機不可謂不深啊。”
處處留情?
若說安妘的過往,宋悠原本是十分清楚的,他知道安妘的確處處留情,不過,是留給宋思的。
何時留給面前這位了?
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是不是真的也有過什麼樣的事發生呢?
人最怕的是自己觸控不到的空白之處,會想到很多讓自己不願接受的事情,而慕瑾林,偏偏給了宋悠一個暗示。
其實,他如何能不知道,慕瑾林這番話原是故意的。
見宋悠沉默了一會兒,慕瑾林又嘆道:“雖然你我二人因一些事情鬧得不太愉快,但怎麼說,那十幾年的情誼是做不得假的,我也不希望你過不了情關。”
宋悠眼睛轉了轉,笑得開心:“宋哲遠這裡,從沒有情關二字,只是心裡眼裡,見不得女孩吃苦,尤其是,漂亮的女孩。”
說罷,他抱拳道:“昨日未去兵營,今兒得趕緊去看看,五殿下,請。”
慕瑾林頷首:“請。”
宋悠也頷首,加快腳步朝宮門而去。
他的確是去了兵營,其實,他原本想著,是先回一趟家的。
可是他沒想好要用什麼模樣出現在安妘面前,所以,他坐在兵營裡,想了一天要用什麼模樣面對安妘。
什麼模樣才比較能讓安妘更喜歡自己。
然而,他卻沒能想到,更沒能做到讓安妘更喜歡自己。
宋悠從兵營回到宋府後,照例先去了夢安苑中請安,而後回到了安玉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