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被放在安妘面前,揭開了蓋子,小李子笑道:“託淑人的福,奴才今兒去的時候,御膳房的公公多給了奴才一個羊肉餡的包子。”
聽小李子這樣說完,安妘低頭笑了一下,看向食盒,裡面放著一碗鮮筍火腿湯,這個……宋悠倒是還挺喜歡吃的。
也不知,現在這個傻子怎麼樣了。
她所擔心的宋悠,此刻正在熙園當中,拿著宋思的信在看。
鰜鰈院中安安靜靜的,宋悠看了宋思的回信,一時怔住,手微微鬆開,視窗有風吹來,將他手中的信吹到了一旁。
在廊下繡著花的碧霜,看到被吹到腳邊的信紙,蹲下來撿起後掃了一眼,心中一驚,連忙拿著信到了屋中。
宋悠身上披著外袍,手指輕輕的摩挲著自己的眉毛,寬袖微微滑下,手腕上的骨節輪廓竟是十分清晰。
碧霜微微彎腰,將信遞到了宋悠面前。
宋悠閉著雙眼,輕聲道:“我現在在想,我是不是錯了。”
碧霜愣了一下,想到信上內容:望兄少憂心愁煩,弟定儘快回京,護夢文周全,也願兄早日能解身邊之患,與夢文二人相守,互敬互愛。
瞧了一眼宋悠疲倦的神情,碧霜也不知宋悠說的錯了,究竟是何錯,只能緩緩退出:“心雨去廚房那邊叫飯了,姑爺的藥馬上就好了,奴才給姑爺端來。”
宋悠沒有睜眼,只聽著碧霜的腳步聲從這屋中消失了。
碧霜從屋中·出去後,就到了後院的小廚房當中,誰知端著藥往前院走時,見到心漪走了進來,心雨跟在其身後走了進來。
心漪瞧見碧霜後,柔柔笑了一下,轉身將身後心雨手中的食盒拿了過來,進到了屋中。
碧霜到了廊前,看著心雨,很是疑惑。
心雨知曉碧霜心中自然是要全然為著安妘著想的,便錯開了和碧霜對視的雙眼,低聲道:“心主子要來看看爺,做奴才的總不好攔著啊。”
碧霜蹙眉,剛想說什麼,心漪又轉身走了出來,從碧霜手中接過了藥碗:“我來吧。”
手,輕輕往回拽了一下,沒有將藥碗給心漪。
心漪瞧著碧霜笑了一下,很是揶揄,輕點了一下碧霜的鼻尖:“你啊,天天守著爺,又不差這一時半刻,該你的早晚是你的,急什麼呢。”
聲音不大,但守在廊前的小丫頭卻都聽得真切,不由都抬頭看向了碧霜。
碧霜皺眉看著心漪本想說什麼,卻見人已經端著藥走到了屋中,還將門給帶上了,不由哼了一聲,跺腳到了廊下坐著去了。
心雨見碧霜的樣子,揹著手,腳步輕快的走了過去。
她低頭看了一眼碧霜繡繃子上的繡花,那是並蒂蓮的樣子,捂嘴輕笑一聲:“倒是有心,我也是個眼拙的,怎麼也是沒瞧出來你也存了這樣的心,不過誰讓咱們爺模樣好,人也體貼呢。”
碧霜抬眼看了一眼心雨,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將繡繃子和手邊的絲線拿了起來:“連你也渾說!”
心雨側頭笑了笑:“怎麼還著急了呢,我原想著,瞧你和那個劍琴有幾分不對,這麼一看,是襄王有意,神女無情了。”
碧霜不再多說,起身朝後院走去:“真是懶得理你,這樣的事情怎麼好開玩笑,我心裡眼裡是隻有姑娘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竟然拿這樣的話來說我——哼!我去幫姑娘看看,那些玫瑰花的汁子和孔雀石粉怎麼樣了。”‘
心雨見碧霜羞憤走了,沒再多說,只悄悄靠近了窗子,想聽聽裡面的動靜。
誰知屋中並沒什麼動靜能聽,安安靜靜的像是沒人一般。
屋中宋悠已經到了內室當中。
心漪在一旁將幾道菜擺到了桌上,又端著藥倒了宋悠跟前:“爺,喝藥吧。”
宋悠抬眼看著心漪笑了一下:“你不給我碗,我要怎麼喝呢?”
心漪看著他那雙含笑的雙眼,抿了一下嘴唇,輕聲說道:“爺看著精神不大好,不如還是我喂爺喝吧。”
宋悠看著心漪的樣子,收斂了笑容,似是無力一般:“放下吧。”
被宋悠這樣一說,心漪蹙眉,掩了一切情緒,只能將碗放到了桌上。
宋悠端起碗,像是喝酒一般,將藥飲盡了放了回去。
心漪在一旁看著,緩緩坐到了宋悠身側,輕輕拿著筷子給宋悠佈菜,似泣非泣的說道:“心漪覺得,自從當了姨娘,倒好像比之前離爺更遠了一些。”
宋悠垂眸看著碗中的菜,沒有言語。
心漪眼中有淚掉了出來,將筷子放了下來,伸手抱住了宋悠的手臂:“爺,我心中害怕得很,你瞧著情況不是很好,你是心漪的夫君,是心漪的天,可別……出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