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子想了想,先讓人將盒子往鰜鰈院送去,再派別人去到了前廳當中找宋悠。
宋悠坐在桌旁,翻著詩集看了許久,眼睛一亮,緩緩吟誦:“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十分滿意自己所翻到的詩句,拿起筆來在紙上緩緩寫下。
見宋悠神色露出滿意,劍琴立即湊上前去,將宋悠寫好的那張紙拿了起來,利落的折了起來,放到了一個荷花燈裡:“爺,這是不是有譜多了?”
宋悠面上帶著笑容,將詩集翻開繼續尋找起來。
剛看到一句合意的,還未來得及提筆,卻聽見門外有人道:“爺,剛剛有人給太太送了賀禮來,卻沒有說是誰,也沒有進來。”
宋悠眉梢一挑,看向門外:“賀禮?”
外面的小廝點頭應著:“是,說是給太太的生辰禮。”
意識到事情有所不對,宋悠將筆放到了筆架子上面:“好了,你去吧,我知道了。”
小廝退下,宋悠負手朝門口踱步:“你說能是誰呢?公府?林府?還是……”
王府?
想到王府,宋悠的手指來回起伏動了起來,吸了口涼氣,連忙出門,朝鰜鰈院而去。
宋悠的腳程已經很快,但那盒子已經被小丫頭們送到了鰜鰈院的小廚房裡。
木盒被放到了廚房的桌子上,碧霜看著這個紫檀木的大盒子,盒子上面還有一層鏤空的雕花是用紅酸枝木做的,雕的是美人點香的圖案,看著飄渺非常,一看就是珍貴的物件兒。
她疑惑道:“姑娘,也不知是個什麼東西,能放在這樣好的盒子裡面。”
安妘正拿著籠屜蓋子收集著蒸出來的花汁,頭也沒抬:“可能只是包裝好。”
碧霜側頭看向安妘:“包裝?”
安妘眨了眨眼睛,抬頭看著碧霜笑道:“就是裡面的東西原本尋常,但是放在一個精緻的盒子裡,就會讓人覺得這東西很是值錢。”
聽著安妘的說法,碧霜抿了一下嘴唇,仔細想了想,而後恍然道:“我知道了,這就好像是姑娘之前給太后娘娘做的臻時玉容膏,一定要放到一個好看精緻又昂貴的瓶子裡,才能看著得體。”
安妘笑著點頭:“對,就是這樣。”
碧霜聽後,笑了笑,看著這盒子側面上畫得暗紋,是一朵彼岸花的樣子,那彼岸花在黑色的木盒上面呈現出暗紅的顏色,也不知為何,直看得碧霜心裡覺得毛毛的。
“可是姑娘,這送禮物的人,也不知是誰,我想了好幾個人,也想不出誰會用這樣好的盒子裝禮物送給姑娘。”
安妘卻瞧著籠屜蓋子上面的花汁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索性將手中的籠屜放了下來。
她走到了那盒子旁邊,手輕輕撫過:“嗯,還是檀木做的,的確很是昂貴。”
碧霜看著安妘:“姑娘可想的出來是誰送的?”
安妘輕輕挑眉:“倘若是貞妃娘娘,或者太后娘娘,再或者是文樂公主,一定會有宮裡的人傳旨,但……”
碧霜蹙眉:“但沒有人來傳旨。”
安妘頷首:“是啊,而且這三個人當中,估計也只有貞妃娘娘知道我的生辰,只可惜,貞妃娘娘和我並不算親近,若是二姐姐的生辰,還可能會親自賜下禮物,那現在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四妹妹,要麼……是洛親王。”
碧霜疑惑:“公府呢?”
安妘嗔怪的瞧了一眼碧霜:“公府會給我送這些來?或許之前還客套一下,可上次夫君算是將祖母和母親得罪了個透,公府那邊想到我這麼個人,估計除了大嫂子都是咬牙切齒的。”
碧霜立馬追問道:“對啊,很可能是大奶奶,大奶奶向來疼姑娘。”
安妘聽後,忍不住笑了一下:“大嫂子雖然疼我,但她到底是個做媳婦兒的,何況大哥哥沒有任差,她手上哪裡來的銀子去買這樣的盒子來裝禮物,就算真的有,也不可能不避嫌。”
說話間,安妘的手放在了盒子上的暗釦,她垂眸道:“若要知道是什麼人送的,不如開啟來看看,或許就能一清二楚。”
眼看安妘的手就要按開暗釦,碧霜連忙抓住了安妘的手:“姑娘,還是別了,我只怕這裡面裝著不好的東西,經歷了那麼多事情,我心裡慌慌的,若是四姑娘送來的,要害姑娘……”
安妘抬眼瞧了一下碧霜,將她的手輕輕推開了:“害怕有什麼用處,害怕那些人也不會消失。”
說罷,她的手已經按開了盒子上的暗釦,蓋子“騰”得一下開啟了,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碧霜看見這盒子裡的東西,魂兒已經沒了大半,雙目發直,冷汗直冒,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口中竟是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