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手微微蜷縮,沉聲道:“混賬!”
林尚書哆嗦一下:“這……這是何人收買了我家下人。”
聽著林尚書如此驚慌失措的發問,宋悠輕嘆一聲,轉頭看向林尚書:“那不知道林尚書現在在為誰賣命?”
被宋悠這樣直白一問,林尚書倒退一步,手扶在桌上,喉間咕嚕一聲:“還能為誰,自然是為皇上。”
宋悠眉梢一挑:“皇上?”
林尚書確定道:“自然是皇上!老夫在朝堂為官,深受皇恩,妹子又是國母之尊,老夫不為皇上賣命,難道為你宋家賣命?”
宋悠垂眸,沒有回答林尚書的問題,只是笑了一聲:“不敢,我們宋家可不敢讓朝廷命官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有件事情我需要告訴林大人。”
林尚書警惕的看向宋悠:“什麼?”
宋悠負手,朝林尚書走近了一步:“我前幾日也中了毒,也來自苗疆白氏,聽說那毒是從逆王的門人府上查抄出來的,好像這抄府的人和洛親王有些關聯。”
林尚書低頭沉吟片刻:“老夫如何能相信你所說的,你可有什麼證據?”
宋悠攤手,笑得很是愉快:“沒有證據。”
林尚書皺眉:“沒有證據?”
宋悠轉頭,指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林勇:“正如林大人看到的,所有證據都被有心人毀的乾乾淨淨。”
林尚書垂眸,似乎在想著什麼。
宋悠轉頭,繞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對方,又繼續說道:“若是林大人肯查,一定能查出來有什麼不對,想必這次的整個事情,一定有人在幕後操縱您的兒媳,這個人一定在事情敗露的時候,對您的兒子和兒媳痛下了殺手。”
林尚書睜眼,神色有幾分慌亂,抬腳朝外面走去。
劍琴見狀,跟上去攔住了林尚書的腳步:“林大人,這人的屍體還得勞煩您收了。”
林尚書轉頭看向站在原地的宋悠,收回了眼神:“這是自然,宋大人不必多慮。”
宋悠頷首笑了笑,目送著林尚書出了前廳的大門。
劍琴到了宋悠身側:“主子就這麼三言兩語的輕輕撥弄了一下,那林尚書能倒戈?”
宋悠眼睛轉了一圈:“我可不知道,但父母愛子,人之共情,大概是不會變的,他作惡太甚,雖現在沒什麼把柄留給別人,但許多事情稍加利用,就是牽一髮動全身的事情。”
聲落,門口走進來兩個人,是林尚書身邊的僕從,連忙將廳中的屍體抬走了。
宋悠垂眸笑了一下,抬腳帶著劍琴也離開了屋子。
外面月光銀白,有些許照在前廳的地面上,合著鮮血形成一種詭異的色彩,令人生怖。
翌日,辰時初刻,先後腳的有人到鰜鰈院中來報,說是馮廉到了,還有公府那邊來了安琮和康夫人。
本是馮廉先到,但奈何公府那邊來了安妘的嫡母,便不得不先讓馮廉候著。
宋悠在一旁聽著,起身招呼身旁的小丫頭伺候著自己穿上了外袍:“馮廉雖然不是朝堂上的貴人,但在江湖中行走,大家都是給幾分薄面的,你先去見你二哥哥和嫡母,我去招待馮廉。”
安妘看著宋悠剩下的那半碗粳米奶子粥,蹙眉道:“喝完再去吧。”
看著安妘蹙眉的樣子,宋悠微愣了一下:“安婉死了,你似乎也並不痛快。”
安妘抬眼看向了宋悠,想起昨夜心中的恍然,她來到這世界的第一天,見到的是珏大奶奶,偏偏又聽到之前的安妘和自己說的話:四妹妹害我,你要為我報仇。
如今,安婉死了,可身邊的危機卻沒有解決。
可安婉死了,究竟是她一手推波助瀾為著碧果的緣故,還是為了那句話的緣故呢?
安妘陷入一時的迷惘,定定的看著對方,不發一言。
宋悠知道她心中並非那麼好受,只是不明其中深意,只俯身抱了抱她:“你笑笑好不好,過了明兒我就要去西北了,你要是不笑一下,我心裡就要難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