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見嗎?
還是根本沒發現?
那是葉三小姐……
他想衝上前,揪著楊卿珏質問。
你看不見嗎?
葉三小姐在那兒,那個把你掛在嘴邊的三小姐,那個你口口聲聲視她為珍寶的葉三小姐。
她死了,頭顱高掛,你竟然沒有發現?
但他理智地剋制住了自己。
一是知道楊卿珏是個將死之人,他沒必要再去折磨他。
二是,這個時候看不到,不是什麼壞事。
他甚至有意地側了側身子,擋住了楊卿珏的視線。
遠處,傳來一聲清澈的鳥啼。
元寧放下信件手突然停住,他側耳傾聽著這聲尖銳的鳴叫。
站在元寧肩膀上的鸞鳥不安地撲騰了兩下翅膀,緊張地叫喚了一聲。
“是姒鳳?”看著青鸞的舉動,慕容修儀修長的指甲搭上了那張雌雄莫辨的臉,眉目間添上一絲驚愕。
“是姒鳳。”元寧扔下了手中的信紙,疾步走向門外。
信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幾個字:
太子拓跋淵,薨。
楊卿珏眼裡放出光彩,他抬起那隻乾淨無暇的手,高聲喝令:
“弓箭手!”
聽得命令,早就準備好計程車兵迅速將弩箭放在馬面上,扣動扳機。
一批一批的箭雨趁著靈師的靈力驟然消失之際傾斜而下,將還沒反應過來計程車兵扎得血肉模糊。
“開城門。”鍾纓看見楊卿珏轉過身,他的聲音在慘叫聲和激動的呼喊聲中分外清晰,“迎敵。”
京城,很難守,這是鍾纓的見解。
它不似其餘關卡,地勢參差不齊,足夠將士藏身。
京城,只是一座城,沒有任何外力。
這城破了,便是破了。一個城的人,死了,便是死了。
如果要鍾纓來估量,安國幾十萬的大軍圍城而攻之,京城三日內,必破。
他再往葉沁竹的方向望了一眼,那顆不知擺了多少天的頭顱已經被摘下,再也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