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的軍隊,自最末尾開始潰散。
這一徵兆,在南城門尤為明顯。
西南有二十萬精兵,楊卿檀一路走來,招得士卒十萬。
三十萬人馬,分為四路,如水壩開閘,傾瀉而至。
西南來的人馬精通武鬥,一看便知是長期練習的後果。
雖然安國的普通人也精於此,但那些高階靈師,一看便對這種純粹的戰鬥方式很是不適。
鍾纓,文可,武不行,他只能站在城牆上俯視下方。
人群的騷亂始於一瞬,隨機便像沸騰了的水一般,傳遍了城外的各個角落。
和每一次的攻防戰一樣,血霧再次蔓延。
但這一次,是在城外的空地上蔓延。
鍾纓看到了一個人,銀盔,銀甲,雪袍白駒,舞者一杆長槍,逢人便挑,遇敵即刺。
有人自不量力上前,頓時被整個捅穿,帶著血窟窿癱倒在地上。
寧國戰神之名,名不虛傳。
隨著喊殺聲,南城門開了。
鍾纓神色一緊,伏在城頭向下觀望,就差把腦袋伸出去當靶子。
楊卿珏早已準備好的人馬湧出,伴著喊殺聲衝向措手不及的安軍。
鍾纓看見鮮豔的戰旗在楊卿珏手上揮舞,那人頭匯成的長龍彷彿活了一般,靈活地在兩軍陣中衝殺。
他的嘴角裂開一絲笑意,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那已經乾裂的嘴角。
安軍,亂了。
“殿下,援兵到了。”慕容修儀的貝齒咬著紅唇,站在高地。
元寧單膝跪著,皺著眉觀察著此時的戰局。
安國的軍隊,亂了。
不僅因為姒鳳,更因為這猝不及防的兩路夾擊。
“殿下,既然援兵已至,就沒得猶豫了。”慕容修儀一身紅衣,站在高臺上搖曳生姿,“太子病故,安國內亂。如果我們奪得了京城,便可在此稱帝,與大皇子一搏。
但現在看來,幾日之內我們攻不下京城,此時再不返回,我們便是前有寧軍,後有大皇子。”
元寧捻其一把寧國的土壤,把它攥在手心,他的臉上難能浮現出一絲不甘。
好不容易到了最後一關,他竟然要被堵回去?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此時回去,何時才能再次踏足此處?
而他攻下的那些城池,是否又會被楊家再次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