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西沉,按照這個進度,方素帶的人明日便會兵臨城下。
想為其大開城門,這一點早做不行,晚做亦不成。
葉沁竹斜靠在城牆上,避開前來巡查計程車卒,在月掛柳梢時踏上了城牆的石磚。
城牆的吊橋,由兩根鐵鎖鏈吊著,在城樓下不遠的地方反射著月光。
葉沁竹伏在城牆上,估量了番距離,當即翻身而下。
她掌握好距離,滑至鎖鏈旁,手迅速抬放數次。
緊跟著,她靈力先化刃,轉瞬便成鎖鏈,將吊橋牢牢勒住。
滑州城的城牆有兩段,一段內,一段外。
外城的出口靠吊橋支撐,而內城的大門,是有青銅所鑄成的大門,向兩側開合。
一旦吊橋放下,士兵匯聚到內外牆中的虎口處,在時限內破開內城的銅門,便能全軍入城。
葉沁竹只能做到第一步,而無法對銅門做手腳。到時候將會如何,還要靠方素所帶領的大部隊。
一人一笛,砍斷吊橋,迎兵進城。
這樣的一個人如果不讓人記住,那天下恐怕就再不會有奪目的明珠了。
“我一個人放下吊橋,你就不怕我出盡風頭,城中士卒只認我,不認你?”
方素初提出這個計劃時,葉沁竹還關切地提醒道。
不想,那人卻是毫不在意,反倒敲打了葉沁竹一番。
“當與京城人馬匯合後,這城不還是要拱手交予他們?我家有嬌妻,不日便可抱娃娃,還要這些身外物做什麼?”
葉沁竹滿意地眯了眯眼睛,找了個位置舒舒服服待著。
她心裡明白,方素在給她機會。
她現在只有一百人,但若葉沁竹真要率兵往京城走,就需要千人,萬人,十萬人。
“搞得像我稀罕這些勞什子一樣。”葉沁竹抿嘴輕笑,抬頭去看那萬千星星點點,“但我總覺得,若是要回家,總不能一身襤褸,跌跌撞撞地趕路吧?”
她閉著眼,感受著晚風拂面。
西塘,是方素的。
滑城,將是她和方素的。
總有一日,她能一人鎮一城。
若非她只有不足兩年可活,葉沁竹真想將東南的城池盡數收入囊中,然後披著大紅袍,騎著高白馬,昂首進入京城。
她勾手翻身上城,尋一處隱蔽處躲藏起來,沉默數著時間。
天光還未破曉,遠處便有塵土滾滾而來。
那是馬蹄掀起的塵埃。
“報——”一人衝入滑州的知州府,驚擾了尚在睡夢中的李馳,“遠處有敵軍來襲,約莫有七萬人馬。”
李馳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數字,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七萬?我們守城軍隊有十萬,西塘用什麼和我鬥?”
探馬聽此,默默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又有人衝了進來。
“大人。”來的人是王欣,他連披掛都未曾裝備,急急跑來,“士卒人心渙散,聚集不起來!”
王欣聽到馬蹄聲,早就一骨碌從地鋪上爬了起來。結果他衝到兵營,愕然發現士兵一個個精神萎靡,提不起防禦的精神。
他本就說寧國人不會全心全意為安國效力,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安國守城將士共一萬,遠不及西塘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