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他說。
“公子,葉三小姐或許不在京城。”
蕭岐知道,支撐楊卿珏如此之久的,是一個自稱為神的姑娘的一句話。
葉三小姐,還沒有死。
“我知道。”男人以手遮面,在將手緩緩放下。
那張臉,並不是楊卿珏。
“我和三哥約定,他給我半年期限尋找竹子。半年已過,不論竹子在哪兒,我都該守約了。”
“鍾纓,我近些日子教予你的,你可是會了?”那人低下頭,衝著焦頭爛額的鐘纓問。
“京城又不是無人,只餘我一人苦苦支撐,實在不行,我就把那楊卿鄀抓來幹苦力。”
趴在桌案上的男人終於抬起了頭,鍾纓頂著一雙熊貓眼,豪情萬丈。
他一番話說得輕巧,倒也成功逗樂了在場的兩人。
逐月看著沉重的木門被推開,他下意識想行跪禮,但考慮到那人的身份,硬生生又讓自己直了回去。
“荀先生。”他俯身道。
蕭岐跟在那男人身後,男人身形高瘦,眉目如畫,眼角下一顆紅痣,如杜鵑血淚。
他腰間繫著塊玉牌,上面寫著一個斐字。
這個先生的名字,叫荀斐。
“留駐半年之久,辛苦你了。”荀先生笑道。
逐月嘴角無意識一彎,牽過兩匹馬來。
“佇列已經準備完畢,蕭先生,荀先生,請吧。”
安寧兩國對陣的前線,在南陽關口。
三皇子楊卿檀,正率兵駐紮於南陽。
馬蹄踏至,一名臉上還殘存著稚氣的少年騎著一匹黃驃馬,衝到了軍中。
“報——前線大捷,我軍殺敵五千,生擒萬人。”
少年臉上全是興奮,人還在馬上,就忍不住揮舞起了雙手。
“行了小子,又不是你在打仗。”
有暴脾氣計程車兵已經開始嚷嚷開了,一邊毫不留情地賞了少年一個白眼。
少年卻不惱,騎在馬上兩手抱肩,趾高氣昂地“哼”了一聲,誇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