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沁竹在心頭兀自感慨著。
神使鬼差,她略略轉過頭,衝著方素點了點。
若真有一日,她自是願意。
點罷,她起身離開了歡聲笑語的酒樓。
剛出門沒幾步,她詫異地看見韓曳信步走在街道上。
她來不及閃躲,便被韓曳逮個正著。
“師父,韓唐明言我可以獨自行動,您若想對我做些什麼,不覺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麼?”
韓曳陰鷙的眼神掃向葉沁竹,而葉沁竹挑著眉,沒有示弱。
果然,她此話一出,便把韓曳接下去的舉動堵了回去。
“你在裡面幹什麼?”韓曳掃了眼不遠處的高樓,沉聲問道。
“賞美女,喝花酒,縱情逍遙而已。”葉沁竹的指尖在空中繞了繞,笑答道。
韓曳沒想到葉沁竹回答得如此乾脆利落,一時雖覺奇怪,可也無話可說。
葉沁竹更是不想拖延,從韓曳身邊走過,邁步便回到客棧。
客棧中,她緊挨這的房間房門緊閉,絲絲靈力從門縫中透出。
葉沁竹猶豫了片刻,抬手推開了房門。
韓唐盤腿坐在床榻上,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離得近了,葉沁竹甚至能看見他心口處若隱若現一處紅光,阻擋他體內靈力的流動。
葉沁竹指尖彈出一絲靈力,輕而易舉地理順了因心魔而混亂的靈力。
待韓唐恢復神志,便看見男人裝扮的少女一副心情極好的模樣,收回翹起的指尖。
“我猜得沒錯,你果然在私下修煉。”葉沁竹伸出的食指收回,看著韓唐的臉色逐漸復原。
“你怎麼進來了?”韓唐收斂靈力,疑惑地瞥了葉沁竹一眼。
“我察覺到不對勁,正巧也沒事做,一高興,就進來了。”葉沁竹低低一笑,俯身看向韓唐。
“五年,你都沒有放棄?”
韓唐認真地看著葉沁竹,隨後點了點頭。
那蒼白的臉上不經意劃過一絲紅潤,他翻身坐在床邊,仰著頭看向葉沁竹。
葉沁竹本就身得嬌小,多數時間,都是別人低頭俯視。
這一次低頭看著韓唐,葉沁竹才突然發現,韓唐看自己的眼神竟泛著一絲淺淺的溫暖。
“朱姑娘自京城而來,可領略過皇城風光。”韓唐問。
“皇城?”葉沁竹在腦海中搜尋一番,只能想到那年被刺客中斷的宮宴,“我倒是有幸去過一次,只不過那兒冷得很,不適合我。”
“是麼?”韓唐略略低頭,似在咀嚼葉沁竹所言,“既然如此,那想必也不會適合我。”
“你還想復國?”葉沁竹垂眸看著他。
“師父,有這麼一個無法達成的夙願。”韓唐眯著眼答道。
他自出生起,便了解了師父的志向。
可諷刺的是,他這個前唐皇室的直系子孫,對稱王稱帝並無興趣。
無法與韓曳達成共識,他便苦心進行修煉。
可惜韓唐孤孤單單二十五年,除了韓曳和葉沁竹,竟無人與他有如此近的距離。
可心性不穩,修煉自然無法一帆風順。
韓唐曾有三次險些心魔纏身,而最後一次,終究沒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