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不定,寡人何以治天下?”姬宮湦坐在殿上問道,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本想多留將軍些時日,眼前只怕是不能了!”
“可是發生了何事?”百里成問道。
“寡人得到訊息,犬戎進犯!”姬宮湦說道,這話叫百里成大吃一驚,當日這駐紮在秦嶺的死士就算是再有能耐,好賴後面有幾百乘的秦軍士兵撐著,如今事情卻大不相同了,此時秦國的大部分兵馬被褒洪德帶走,只怕是犬戎進犯,無法全力抵擋,百里成的面色微微一變,呈請道,“啟稟大王,只怕眼下秦國的兵馬抵禦不了犬戎來犯!”
“寡人自有辦法!”姬宮湦微微笑道,“百里將軍不必擔心,儘管調動你的兵馬前往秦國全力抵禦犬戎,寡人要犬戎這一敗就敗得十年不敢進犯我大周!”
“是,末將領命!”百里成說道。
“此番勝敗則註定了你在朝中的立足,百里將軍務必要全力以赴!”姬宮湦叮囑道,百里成雙手抱拳拜謁道,“末將明白,只是有一事不知!”
“何事?”姬宮湦問道。
“大王和娘娘曾吩咐在下重用大臣呂章,卻不知這呂章可是值得信任之人?”百里成問道,姬宮湦思忖了片刻,“秦候若是重用,此人此事值得信任之人,若是不重用,良禽擇木而棲!”
“末將明白了!”百里成回話道,憂心忡忡的從東宮之中退了出去,這話不僅僅是叫百里成覺得心驚,褒姒也略微有些擔憂的問道,“犬戎還是打來了?”
“是!”姬宮湦點了點頭,長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挽在自己手臂上的褒姒的手。
“多少人?”褒姒問道。
“至少一百乘!”姬宮湦說道,眉頭緊鎖。
“一百乘?”褒姒重複了一遍,一百乘便是一萬人,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秦嶺的死士之多隻有數百人,沒有人願意長期駐紮在山區之中,這數百人饒是再有本事,想要單憑一己之力幹掉對方數萬人,只怕是有點天方夜譚了,褒姒問道,“大王打算怎麼辦?調大周的兵力嗎?”
“不行!”姬宮湦搖了搖頭,“此次文朔出軍,大周的兵力幾乎都帶走了。”
此事叫褒姒微微有些震驚,“大周的兵力何以如此孱弱?”
“寡人自登基以來,從未擴充過軍隊……”姬宮湦長長的嘆了口氣,看著褒姒自嘲的笑了笑,又轉身回到自己的桌前坐在了地上,拿起桌上的酒壺倒入了自己的鼎中,將鼎中的酒水一飲而盡了,手重重的拍打在桌面上,褒姒坐在他的身邊忽然之間就覺得她什麼都幫不了他,惟獨能為他斟酒,聽著他一吐心中的苦水。
“大王為何如此?”褒姒輕聲問道。
“從厲王以後,諸侯漸強,到了先王在世之時,雖然有所遏制,但是根本沒有緩和!”姬宮湦緩慢的說道,“先王差一點連這個天子都做不了了,你知道嗎?”
褒姒點了點頭,這個歷史大家都知道,周宣王在世之時曾經被諸侯們逼到了大臣的家中,大臣用自己的孩子代替了周宣王,將自己的孩子殺死義正視聽。周宣王的繼位,歷經是十幾載的艱辛,這十幾年間諸位諸侯輪番治理,或許是談不攏條件、或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野心,總之十幾年之後,周宣王歷經了一番波折,也總算是登上了這個王位。
而到了姬宮湦的時代,他的野心不再像是自己的父親那般,做一做這個可有可無的君主便罷,他想要的是名副其實的天下,因此上位之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隱忍,佯裝昏庸無度。天下是可以容忍一個不作為的君主局於中央的,諸侯卻忍受不了一個野心勃勃的人坐在那個位置上。
姬宮湦的昏庸無度和荒淫無道很好的為自己保留了最大的實力,然而這也成為了今日他最大的瓶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