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僅僅是件小事兒,可是肚子裡灌下鮮鹹的魚湯後,風塵僕僕的大兵看著坐在椅子後頭的主將曹彰,無疑是親近了幾分。
這頭,一聽到終於開始招兵了,之前走的那些,呼呼啦啦又跑回來一大堆,可這一次,混成旅的重步兵可不再是擺設了,呼啦的聲音中,寒光閃閃的斧槍再一次猶如戰陣那樣,殺氣騰騰指向了門外,聽著那些不服氣的關中漢民吵吵嚷嚷,上午負責將搗亂者扔出去那個校尉,又是滿是鄙夷的冷笑,不屑的向前指出了刀來。
“軍事重地,閒人免進!”
“滾!”
…………
將近七萬應募者,最後僅僅留下不到七千人,六千八百九十餘名,而且關中漢人竟然僅僅剩下三千餘,羌人竟然能達到一半,的確是超乎了曹彰的意料。
也難怪,畢竟和目前關中的局勢有關,畢竟南下的羌人是吃了整整一個冬天漢軍救濟糧食,而起這三千人其中,一千五百餘壯丁是王厚從那幾個關東士族莊園中又搶回來的第一批羌人,和漢人混雜了一百多年了,羌人也懂得什麼叫恩義!
而此時漢人正因為王厚忽然招了一大堆東羌入塞而一肚子埋怨呢!
儘管看著姜冏得意的深情,讓曹彰很火大,不過對於這些羌軍麾下,他這個軍團長倒也沒搞特殊化,每個人入伍兩套軍服,輕重步兵盔甲,還有糧食補給的福利待遇是一視同仁。
第二天一大早,在晨起的軍鼓聲中,曾經威震漠北草原,殺得匈奴人哭爹喊娘,卻又荒廢了一百五十多年的大漢北軍,重新被喚醒了過來,儘管尚未經過訓練,佇列陣型上還顯得參差不齊,不過身披重甲,打著旗幟的關中壯士還是將曾經那支雄軍的威風初顯了出來。
這是屬於自己名下的第一支部隊,人模狗樣的站在點將臺上,曹彰亢奮得都發飄了,聲音走形中,他是大聲的喝令起來。
“擊鼓,大軍操練!”
戰鼓轟鳴中,端著沉甸甸的長戟,就和後世大學生軍訓,這些新晉的遼東野戰兵還滿士氣滿高的走起了陣型來。
他們是渾然不知道自己將要遭遇的何等魔鬼三個月!
…………
對於曹彰來說,成立關中兵團是最大一件事兒了,可對於王厚來說,這支兵團意義其實並不大,現在已經將近三月了,新軍訓練三個月,拉到野地裡進行實戰磨合再花個三個月時間,形成戰鬥力已經得九月多了,可最遲兩個月之後,王厚就打算拉開對於涼州的春季攻勢。
被卡著絲綢之路過不去,對於遼東這個靠傾銷發家的大資本頭子集合體簡直太傷了!再不打通這條人類歷史上都格外重要的商路,恐怕歸化城內部就得先憋出火來!
所以關中軍團對目前王厚最大的意義僅僅是成軍後第三天,羌人士兵回家那一刻!
真是整個長安城西北沒拆那一片都轟動了,安家費預發半年的軍餉,六貫錢,一匹棉布,再加上六石糧,對於生活尚且原始的羌人來說,這簡直是一夜暴富啊!
而且,就在部族中這些人眼睜睜的注視下,他們信得過的漢官姜冏親自領著,在北地郡一代的涇河邊上,一人二十畝水澆地,一寸都不少!
雖然房子你還是得自己建,不過平原的沃野,還有錢糧生活用具是全都有了!對於這些生活在貧瘠地區的窮苦羌人來說,還真好像一下子搬進了大城市那樣。
王厚自己一下子又成了電視劇裡的大慈善家,帶著親衛隊騎馬過來視察,那道路兩邊,成群成群的東羌部族人無不是擁擠過來,滿懷感激的鞠躬拜見著。
眼看著這些其實啥都沒拿到尚且感恩戴德的羌人們,王厚嘴角禁不住勾起了一股子邪惡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