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和已經嫁給錢煥了,哪是你說帶走就帶走的?”
“你胡說什麼,嫁給錢煥的不是陳依雲嗎?聽說那婚禮還是場鬧劇,不過逢場作戲罷了。”
“看來你還沒有聽說啊,那日大婚,簌和做妾一同嫁給了錢煥,而且一直跪在廳堂外面還被陳依雲當場羞辱,”王春盛得意地看了一眼東野闕,不死心地繼續說道,“你一定不信吧,簌和完全可以逃出去,她先救出了錢焰和幾個山莊的門生,又回來救錢煥的時候中了我的陷阱,她寒疾入骨,自然不是我的對手。”
“你到底想說什麼?”東野闕不自覺地逼近了幾步,“她現在人呢?”
“你來晚了一步。”
東野闕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有溫熱的液體突然湧了出來。他記得他叔父說過,如果眼淚滴落了,那麼忍耐也就被驚醒了。
他伸手在空中畫了幾道,瞬間數千只靈蠱化作了一縷金色的煙,指引著東野闕,一路匆匆忙忙趕到山莊後的河邊,簌和已然奄奄一息。
簌和聽到腳步聲,虛弱地睜開眼睛。
漫無邊際的冷,一絲一絲拼命往骨子裡鑽的冷,每一塊骨頭都好像被凍脆了,每動一下都好似骨頭碎裂般的疼,疼得鑽心。陰寒的冷,冷的入骨。
她的胸口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更可怕的是自己的手腳都不能動,疼痛好像要把她整個人碾斷粉碎。
每一分鐘,都無比漫長,她忍受著煎熬。
甚至只想趕快死去,也不要再成熟這樣的疼痛。
“簌和!”
東野闕奔向那個倒在地上的人,生怕遲一步就沒辦法從死神手中奪回她了,他伸出手想把她抱起來,肩胛骨處裂開的一道狹長的扣子,煞白煞白,不停有鮮血從傷口沁出,逐漸湍急,噴湧而出。
“是誰?誰把你傷成這樣的?”東野闕雙手都在顫抖,他哆嗦著撕下衣衫的下襬包紮了簌和的傷口,然後咬著牙一把將她抱起,血珠依舊順著她的手腕滴落在河邊的泥濘土地上。
一滴,
一滴,
一滴,
如同一朵朵在黑色夢魘中綻開的血紅色花朵。
她蒼白的唇角勾出一抹輕柔地笑容,迸裂的肌膚,翻卷的血肉傷口,盡身被震斷的經脈,漸漸地竟然感覺不到疼痛了。原來,鮮血流逝的感覺是平靜而麻木的。
“簌和,你堅持住,我一定會救你。”東野闕走的飛快,整張臉因為慌亂而扭曲著,路上遇到的王春盛的幾個手下一時不敢衝上去,目送著他離開了山莊。
醫聖不可能這麼快趕過來,這裡也沒什麼信得過的人,可是他不會醫治,無從下手。
他能感受到簌和的氣息越來越弱了。
他慌張,他害怕。
“讓我來救她。”
“誰!”
“你忘了我嗎?我是你的心魔啊。”
東野闕閉上眼睛,眼前又是那個在祭壇見過的和自己面容一模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