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暴力、殺戮。
揮劍。
劍刃迅疾地在空氣中劃過,帶起的聲響卻不是乾脆利落的切割聲,而是某種可怕的、彷彿怪物呼嚎般的沉重悶響。這是因為揮動它的人沒有把它當成一把劍使用。
他是用劍身在打擊敵人。
平整的劍面重重地落在了一個穿著黑色長袍女人的胸腹,將她擊飛了出去。
骨頭折斷的響聲在空氣中傳來,她慘叫起來,躺在地上,疼得彷彿無法呼吸。但兇手卻毫不在意,他平靜又漠然地走到她身邊,如同閃電般探出右手,抓住了她的舌頭。
然後他將其扯出,鮮血噴湧而出,落在青草之上,讓它們都彎下了腰。猩紅的血珠與露水混在一起,悄然滑落,落進泥土之中。
在模糊不清的哀嚎聲中,卡里爾若有所思地凝視起了那舌頭正中央的黑色八角星印記,緩慢地搖了搖頭。
努凱里亞,一個並無多少宗教信仰的世界。大多數人只是在進行古樸的祖先崇拜,哪怕是那些奴隸主們也是如此。
而卡里爾覺得,他們之所以不建立宗教,其中最大的原因可能只是因為他們不再需要一種手段去更好的壓迫其他人了。
他們本身就是最大的壓迫者。在這種情況下,想讓他們率先信仰某個神祇,自然也是無稽之談。
而這個標記.
他低下頭,拉開了腰間的布袋,將仍然沾著血的舌頭扔了進去。
這是第一百七十二個,在這個女人以前,已經有一百七十一個人在努凱里亞上被卡里爾施行了冷酷的謀殺,他們均在舌頭上被烙下了這個黑色的標記。
那麼,這些人到底是誰呢?
卡里爾鬆開手,隨意捏造出的靈能長劍滑落,在半秒之內於空氣之中四散。隨後,他便凝視起了那個在恐懼與疼痛中哀嚎的女人,僅僅只是注視,她的理智便開始悄然崩壞。
樹木悄然無聲,微風吹拂而過,讓它們的葉子沙沙作響。草地與泥土的清香從不遠處傳來,一些小型的野生動物待在草叢中好奇地注視起了這一幕。
這一切都很美好,如果你忽視那個正在流血的女人。
以及那個凝視著她的慘白巨人。
“你是第一百七十二個,女士。”卡里爾輕柔地說。
“我已經在兩天的時間裡走遍了整個努凱里亞,你們的靈魂很破碎,我能看見的東西不多,好在我能透過某種蛛絲馬跡去定位伱們.但是,有一個問題,我卻一直沒能得到答案。”
女人恐懼地看著他,喉嚨裡有嗚咽聲傳來,像是懇求,又像是辯解。
卡里爾耐心地聆聽了一陣,隨後搖了搖頭。
“不。”他的語氣仍然溫和。“我不想知道你們到底是誰,我只想知道你們為何能夠使用靈能法術短暫地控制屠夫之釘.以及為何要在那一日在戴舍阿角鬥場內使用靈能法術來短暫地阻止極限戰士們的進攻。”
女人哭泣著直起身,抬起了滿是鮮血的手,試圖抓住卡里爾的褲腿懇求他的饒恕,但他卻後退了一步。
“你在向我懇求寬恕嗎?”他輕柔地問。
女人快速地點了點頭,絕望的鮮血從喉嚨深處溢位,她已經失去了語言與思考的能力,整顆心臟都被恐懼牢牢地攥緊了。
不過只是兩天而已,她的同伴們便死到十不存一,代表著他們生命的火光在靈感的視界中一個接一個地消逝,而這一切都是面前的這個巨人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