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再次來到病房時,夏七月在病床前握著楊遷的手目光已經呆滯了,沒有過度的失去,是讓人最難以接受的,李醫生示意旁邊的護士先不要過去,留給夏七月一些微乎其微的時間,讓她還能再握一會並沒有涼透的寬大手掌...
所有的殯葬事宜由李醫生幫助夏七月算是順利的進行完畢,幾天後的夏七月仍舊久久回不過神,她呆坐在李醫生的辦公室裡感受著父親曾經帶來的氣息,李醫生見過太多的生死離別,此刻卻竟找不出一句能安慰她的輕言善語,過了良久才緩緩說了一句:“也許死亡對於他來說才是解脫,而你更應該為了愛著你的父親好好活著。”
是啊,病痛折磨了這麼久卻一直在夏七月的面前故作健康,楊遷的腿腳腹部早就腫的可怕,卻不曾讓她發現過一絲蛛絲馬跡,只有死亡才算是真正的解脫,夏七月點頭又搖頭,結清了醫院所有的款項後懷揣著今後只剩自己一人的悲涼心情回到了楊遷曾經租的那個兩室一廳裡。
之前父母留給她的那張卡加上之前自己存的所有積蓄正好解了她這次的燃眉之急,而謝清雅的錢一分沒動,之後回去可以原封不動的還給她,夏七月在曾經和楊遷同住的房間裡輕輕撫摸著所有用過的物品,懷念著曾經父女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她以為自己的眼淚早已流盡,誰曾想...此時卻又再一次的淚流滿面了。
夏七月沒有什麼資本再去續租這間房子,就連最後的這點充滿回憶的居所也不能再擁有,她也沒有錢再去給姑媽家交生活費了,接下來要面臨的也將會是她人生更重大的一次轉折和選擇。
失去了唯一親人的夏七月在房間的角落沒有日夜的睡了兩天兩夜,崩潰後的失魂落魄讓她整個人在這幾天內完全變了樣子,曾經還算幸福的少女好像在一夜之間長大。
向媛失蹤了一週,手機關機毫無訊息,蕭航帶著向坤找遍了所有他知道的地方,向陽是在第三天回到烏灣鎮才知道這件事的,動用了所有認識的人脈也絲毫沒有她的一丁點訊息,幾個人在這幾天裡像極了無頭蒼蠅慌亂了。
蕭航辦理了出院手續,向坤陪他回家換身衣服準備繼續沒日沒夜的尋找失蹤不見的向媛。
在開啟家門的那一刻,蕭航傻了,滿世界的外賣盒子還有散落滿地的啤酒瓶紅酒瓶,沙發上睡著一個頭頂雞窩妝容全花的性感女人,修長性感的美腿垂落在沙發旁邊引人遐想。
“我操!”蕭航把醫院開的單子扔在鞋櫃上罵了一嘴,向坤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口,趕緊給向陽發了資訊:人找到了。
向陽很快的給他打了電話,口氣有些不悅的問道:“人在哪呢?”
“蕭航家呢,看這樣子應該是一直在他家沒有出去過。”向坤答道:“你回去睡會吧,這段時間你夠累了。”
“好。”向陽掛了電話再沒說什麼,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都想好了怎麼勸向陽不要發火了,電話結束通話後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緊接著就是無聲的苦笑,原來在他們這幾天尋找的日子裡,向媛哪也沒去就住在蕭航家裡,這確實是所有人都忽略了的,蕭航更在氣憤之下忘記了她一直有自己家的鑰匙。
向坤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按摩著自己緊張了幾天帶著脹痛的太陽穴和雙眼,蕭航走去廚房裡燒了一壺開水,燒開後泡了兩杯茶端到向坤面前:“哥,沒什麼好茶,先喝這個潤潤嗓子。”
“你也潤潤吧,等會開罵嗓音能好聽點,這幾天真是操碎我的心了。”向坤無奈的笑笑,他確實是很久沒有操心了,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讓他鬆弛後感到了無盡的疲憊,他不經猜想,在自己戒賭之前向陽的日子是不是都這樣過的?不是擔心親哥就是擔心親姐。
蕭航笑得不行:“哥,你捨得我罵啊?”他拿著茶杯晃了晃,看看水能不能涼的快些,渴是真的渴了,這幾天問的人太多,話說的也太多。
“我都想罵,你說舍不捨得?”向坤抿著喝了一口:“哎喲,燙死我了!”
“這是剛燒開的哥。”蕭航無奈的解釋道。
沙發上的人許是聽見了向坤的哀嚎悠悠轉醒,她揉著迷瞪的雙眼有些不確定的輕喊了一聲:“蕭航?”
“姑奶奶,您醒了啊?”蕭航無奈的看著她,她倒是睡得舒適,說是要罵,話到嘴邊卻罵不出口了。
“你是自動遮蔽我了嗎?”向坤問道,虧得自己找了她這麼多天,只記得蕭航了。
向媛憋著嘴吐槽:“哥,你這鬍子真該刮刮了,你現在這形象我連嫂子想都不敢想。”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髮型,把翻起的裙子往下拉了拉,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