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不用她刻意去想脫身的辦法,床上那一個儘管兇,可再兇他也是個重傷員。大妞給他喝下的藥湯裡有安神止疼的功效,喝下藥沒一會兒功夫,他就陷入了又一次昏睡當中。
既然醒過來,那就好辦了,傷勢輕重先不說,命起碼是保住了。
大妞端著藥碗,伸著脖子盯著他看:“阿青姐,我爹說他的傷起碼得養兩個月呢。”
“是啊。”
阿青和大妞同時想,那也就是說短期內不用指望他們能傷愈走人了。
這一刻兩人的的腦電波神奇的同步了一回,只是一個喜,一個憂。
人的一生中總會遭遇無數危機,有大有小,有的可以化解,有的可能變成轉機,但是有的就……
阿青指上用力,“啪”的一聲捏爆了豆莢,然後她把空豆莢殼放到了碗裡,把剝出來晚上要吃的豆子扔進了腳邊的垃圾筐裡——
阿青遇到過很多次危機,最大的一次,應該就是穿越的那一次了吧?
——OK,是的,阿青是一位穿越人士。
沒有肩負什麼血海深仇,又或是被賦予了拯救世界的偉大使命,什麼都沒有。
又有兩粒圓滾滾的飽滿的青豆被拋進了垃圾筐。
阿青心不在焉的剝了半天豆子,估摸著夠一盤菜就不剝了。倒不是她得過且過想偷懶,而是吳叔吳嬸他們臨出門前囑咐了不叫她多幹活,有什麼粗活細活大活小活全讓小山去幹,可不能弄粗弄傷了她的手。
這麼明晃晃赤果果的重女輕男,竟然全家上下左鄰右舍都沒意見。反正小山本來就是個皮孩子,硬實得跟山上的石頭一樣,不打發他幹活兒,他也一天到晚的閒不住。而阿青,而是遠近幾十裡地都找不出來的好姑娘,生得好,知書達禮,手還特別的巧。
從阿青十歲之後,張伯就時常說一句話:“唉,阿青這孩子,將來什麼人才配娶了她當媳婦啊。”
吳叔吳嬸當然更為這事發愁。
他們對目前的生活很滿意,可是他們決不願意阿青和小山也一輩子在小鎮上這麼埋沒下去。
素炒青豆,還是臘肉炒青豆呢?只一個菜不大夠,小山正長個頭兒,飯量也一天天見長,真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等等,她的豆子呢?
阿青端著盛滿豆莢的大碗,目光向下移——
呃,好吧,她找到了。
小山離家還老遠就聞到了香氣。
他吸吸鼻子,眼睛頓時一亮,連蹦帶跳的往家跑。
長根跟在他後頭,他的鼻子是沒有小山這麼靈光,但是他不用聞也知道,阿青姐肯定做好吃的了。
小山在灶房門口探了一下頭:“姐,晚上吃什麼?”
阿青正用小石臼搗什麼東西,小山來的正是時候,抓個壯丁來替她幹。
“過來幹活。”
小山老老實實的接過她手裡的碓頭,用力的開始搗磨石臼裡的東西。
“是山藥?”
“對。”阿青掀開鍋蓋,一大股白色的霧氣湧出來,灶房裡瀰漫著新米被蒸透了的熟香。
“咱們吃的?”
雖然這個肯定也很好吃,可是小山剛才聞見的香味兒明明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