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叔是不容易,前幾天他媳婦又跑出來,還抓著我的手叫個不停,嚇我一跳,就是她嘴裡唸叨著什麼打不打的,我還以為有人打她了呢,之前我都不清楚這些情況。”
秦言一邊附和一邊試探。
“嗐,能有誰打她啊,就是她腦子不清楚了之後,會胡言亂語。因為她經常要跑出來,根娃子嚇她,說再不聽話,亂跑,就打她。這不,她就記住了這一句,好的記不住。”
“誒,嬸子,她當年生孩子的時候沒去醫院生嗎?或者是找個幫忙接生的人之類的?怎麼就讓孩子死在肚子裡了,多可惜,好好的一個孩子呢,還讓人也傷心糊塗了。”
秦言壓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咪咪的問道。
“不用這麼小心翼翼,咱們在屋子裡呢,根娃子他聽不見。”
桂琴嬸子好笑的看著她,小姑娘一個比一個好奇。
“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哪流行去什麼醫院啊,哪有那個閒錢啊,你看看現在,都還有人在家生呢,錢不好掙啊。
那事也是巧,我算著日子呢,他媳婦沒那麼快生,起碼還有半個月呢,根娃子早就跟我還有我婆婆說了,讓到時候幫忙來接生。可他媳婦不知道怎麼的,就提前發動了,那時候我剛好回孃家看我娘去了,都不在家。
我婆婆睡覺死,又下著大雨,估計是沒聽見根娃子喊。根娃子也是個愣的,第一次當爹啥經驗都沒有,也不知道去喊別人,就自己給自己媳婦接生。”
“這不,孩子頭太大,出不來,等出來的時候氣已經沒了,聽說還是個男娃呢,他媳婦哭的那叫一個慘啊,沒幾天人就瘋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回憶起當年的場景。孩子難產死了雖然也算大事,但是隻要大人好好的,就還能再生,誰知道這女人這麼經不起刺激,直接瘋了,差點跟孩子一起去了。
這事在當時鬧的挺大的,直接導致了許多人不敢再在家裡生孩子了,能有錢去醫院生就去醫院生吧,誰也不想弄的那麼悽慘。
不過到了現在,也沒有多少人憐憫這個女人了,反倒是心疼起根娃子這個男人來了。
照顧一個瘋子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要我說,根娃子這麼照顧他媳婦,不敢不要他媳婦,也是他自己心虛愧疚的,他但凡能找個有經驗的女人去接生,就算孩子沒了,也不至於把他媳婦弄成這樣,好歹還能及時的安慰她。”
“這話你可別跟別人說啊。”
桂琴嬸子一不留神就說多了,只能叮囑秦言嘴嚴一點。
“你放心,嬸子,我肯定不往外說。”
“嬸子,你是說你自己都沒看過那個孩子嗎,怎麼還要聽別人說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秦言頂著一個丸子頭,湊的更近了,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直直的湊到她跟前,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似乎能映出人心底最深的罪惡。
“你腦袋怎麼這麼小啊,瞅瞅這頭髮捆的,都有腦袋大了。”
桂琴嬸子忍不住薅了一把秦言毛茸茸的小腦袋,這才道。
“哪有人看過那孩子,根娃子怕他媳婦看見孩子更傷心,說是第二天大清早就上山把孩子埋了,都是聽他自己說的。
根娃子給我比了一下那孩子頭的大小,真不算特別大,我弟妹生的孩子頭比那還大許多,人家都順利的生下來了。”
“都是命啊,但凡根娃子當年仔細著些,現在不就是媳婦孩子熱炕頭嗎,過的多舒適,也是他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