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瑛現在心情很好,看路邊的花花草草也覺得格外的順眼,今天天氣很舒服,灑在身上神經氣爽。
難以言喻的愉悅與高高在上的得意瞬間膨脹到要爆炸。那些接受遙光微笑的少年頓時就像螻蟻被他踩到腳下然後狠狠碾壓,報復的快意成了飢餓的怪物的食糧。
薄唇彎起了一個弧度,連嶽瑛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此刻是笑容滿面的。
和尚就在他旁邊,和他並排走著,他只敢用餘光瞟著,不敢拿正眼看。
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但是溫希恩剛才的行為的確狠狠地取悅了他。
其實他在和尚的心裡,還是獨一無二的,是一種特殊。
嶽瑛以為是這樣。
胸口裡的情緒正在變異,到底是哪不同也說不出來,只是像敞開門接進了某個人,也就在不知不覺中格外關注她的行為言語。
而溫希恩就是他唯一接受的。
溫希恩想在河邊看柳樹,嶽瑛並不覺得這幾棵樹有什麼好看的,他也很討厭把事情浪費到無聊的事情上。
嶽瑛一臉的不樂意,雖是心不甘情不願,卻也是頭一次對不合自己心意的事沒反駁什麼,站在和尚身邊看著。
溫希恩抿唇一笑,這是嶽瑛第一次看和尚笑了這麼多次,那笑容與斜斜映來的燦爛的光融在一起,明朗純粹。
嶽瑛看著愣了下,剛才還讓他不悅的事一下就蒸發的無影無蹤,嶽瑛覺得所有的感受都凝在胸口,如種子般充滿了不可預知的清新與美好。
不過讓他最清晰意識到的是他這回沒有反應。
然而他並不知道對比起一清二楚的白天,有些真實的東西更容易在朦朧**的夜晚開枝發芽。
所有他只是在心中不由感慨果然自己之前是憋的有些久了。
嶽瑛突然開口,“出去看看嗎?嵐州的風景可比這裡好看多了。”
溫希恩並不想出去,她喜靜,外面的熱鬧反而不適應,若有若無地“嗯”了一聲,繼續看著柳樹。
嶽瑛在一旁註視她片刻,突然一把將人拽起來,握上她的手腕,拇指在她凸起的腕骨處摩挲兩下,道:“跟我出去走走。”
溫希恩被嶽瑛拉扯得腳步踉蹌,沒有吱聲,隨他出了府邸。
嵐州的平安街終年繁華,販夫走卒雲集,路人摩肩接踵,街道兩側的桂花樹、海棠樹開得熱烈,她已經很多久沒出來過了,站在街道中間看著熱鬧的往來行人,生出恍若隔世又格格不入的錯覺。
嶽瑛往前走了幾步,見溫希恩沒有跟上來,回頭伸出一隻手,道:“過來跟著我,別丟了。”
倆人穿過衚衕,再往前走就是青樓教坊匯聚的雲水巷,遠處看朱樓綺窗,鶯鶯燕燕,婷婷嫋嫋,歡聲笑語隱隱傳來,走近些,一股甜香氣息便鑽入鼻中,令人春心蕩漾。
嶽瑛握著溫希恩的手腕,覺得這腕子纖細得過分,可捏起來並不輕軟,腕骨勻稱暗含柔韌。
他覺得某些地方有說不出的古怪,卻又想不通到底是哪裡,只習慣性地用拇指摩挲那塊光滑的骨節。
隨嶽瑛往裡走,兩側的姑娘伶倌將帕子甩到二人身上,眉目含情地招呼著。
溫希恩感到不自在,低聲問:“嶽公子要帶貧僧去哪裡?”
嶽瑛側頭看她,他生得高,站在溫希恩身邊顯出倆人的身高差距來,和他說話要微微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