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將李木的反應看在眼裡,顯得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是沒有查明,還是已經跟兇徒同流合汙了?”
“陛下,臣冤枉啊!臣對陛下之忠心,日月可鑑啊!”李木的心裡一緊,當即忠心耿耿地仰起臉大聲道。
為了彰顯自己的忠心,他的臉微微努力向上四十五角度仰望,眼淚湧到即將落下的狀態,一副活脫脫的委屈忠臣形象。
朱祐樘看著李木的表情,心裡卻是想笑:“此次案件首腦乃池州府舉人薛貴,而你累年收得人家二萬四千兩的賄賂銀,今年親納的親室亦是他所贈,這才行包庇之舉吧!”
啊?
包括池州知府吳信在內的官員都愣住了,顯得無比震驚地望向李木。
雖然他們心裡已經有所懷疑,但沒有想到李木真的如此膽大妄為,同時沒有想到皇帝已經掌握了李木的罪行。
“陛下,這……這都是誣告。”李木結結巴巴地否認,額頭上的冷汗直流。
“誣告?”弘治怒極反笑,“你以為朕是瞎子,還是聾子?池州及各府的民怨,早已經傳至王閣老那裡,王閣老早已經查實你的累累罪行!受你庇護之人,又何止薛貴,你乃半個南直隸的保護傘。今你身為巡撫,不思造福百姓,反而變本加厲欺壓良善,跟惡紳一起殘害我大明女子,更是擄騙我大明女子販於海外,實屬可恨。”
徽州知府方伯松等知府知州想到那些被拐騙的女子,想到那麼撕心裂肺般的女子家屬,此刻亦是生起了幾分恨意。
“陛下,臣……臣!”李木想著繼續辯解,但腦袋亂如漿糊,一時間不知從何處辯起。
事到如今,他亦是心知肚明,再多的狡辯也無法洗脫自己的罪名。其實早在得知天子南巡之時,他便已經有所擔憂,但沒有想到災禍來得如此迅猛。
這才剛剛迎接天子駕臨南直隸,自己竟然是“殺猴儆雞”的那隻雞,成為皇帝屠殺下的又一名高階官員。
朱祐樘對這種為虎作倀的貪官深惡痛絕,便大手一揮:“助惡徒擄我華夏女子至海外,罪加一等,拖出去斬了!”
面對這種地方大員,若是不斬的話,不僅無法肅清吏治,而且只會害到更多的百姓,還不如斬得乾乾淨淨。
兩位身材高大的錦衣衛上前,當即便要將李木拖下去斬首。
“陛下,請饒命,臣知錯矣!”李木看到自己被拖走,亦是果斷求饒道。
朱祐樘沒有理會李木的求饒,本來早可以除掉李木這種保護傘,但為了調查到更多的情報,這才留著此人活至今日。
現在九州島已經被自己所掌握,島中的華夏女子亦已經營救成功,現在是時候讓一些人明白江南是有大子的。
“真空家鄉,無生老母!”李木看到求饒無果,便喊出了八個字。
這話聲音很大,但在場的官員似乎都不得其意,唯有朱祐樘若有所思地朝聲源處瞟了一眼。
朱祐樘心知事情才是剛剛開始,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官員,手裡悠著手中原本屬於李木的烏紗帽。
在場的官員已經隱隱聽到李木的慘叫聲,便默默地縮起腦袋。
此時他們反而不像剛剛那般在意自己的烏紗帽,在感受到皇帝犀利的目光後,生怕下個倒黴蛋就是自己。
徐鴻還好一些,畢竟有著自己妻子的財政支援,自己只需要一心做個好官即可,自己最怕的事情僅是工作,擔心這位英明神武的帝王不滿意。
雖然他們已經是吏部挑出來最優秀的那批知府,但人無完人,身上或多或少有不足的地方。倒不是他們不想好好貫徹朝廷政令,而是地方的勢力過於強大,甚至自己還受地方勢力所挾。
一時間,他們徹底淪為了恐懼的俘虜,他們各自地盤上的威嚴和尊嚴被無情地踐踏在地,只有乖乖向這位帝王臣服才能換得一絲心安。
唯一慶幸的是,自從得知王越下來後,他們今年都是本本分分的。不說沒有李木那般喪心病狂,哪怕地方勢力的宴席都不敢出席了。
朱祐樘開口了,卻是出乎所料:“不想當將軍計程車兵不是好士兵!朕手中這頂是李巡撫的烏紗帽,你們誰想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