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會告訴你。”吳延覺撐著傘，站在原地，幽深的雙眸凝望著她。

“吳延覺，有些選擇一旦做了，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封顧翹袖子裡手緊緊攥著，指甲在掌心狠狠印出深深的月牙印記。

她努力將話說的雲淡風輕，努力想做到如同此刻要和劃清界限的他一樣。

“我清楚。”

“你不清楚。”

“你說過的，只認我一個，你現在推開我，中傷我，那你以後呢，終生不娶？”

封顧翹忍著眼中奪眶而出的淚水，“你心裡有我這點我清楚，可你真的做好失去我的打算了嗎？”

“還是，他日之後，你會低頭，連同以前對我說過的話，化作虛無，裝作記不得？”

雪漸漸下的大了，吳延覺側臉冷酷，他終於啟聲，嗓音很平淡：“我不會。”

封顧翹覺得脫力，她無力地閉上眼，“所以你到底是為什麼？”

“到底是我對不起你了，還是我們封家對不起你了，吳延覺，你總要讓我死個明白。”

遠處有著西服的保鏢快速朝這裡聚攏，封顧翹嘆息，怪不得他拉著她特意從特殊通道出來，他連這一層都早早料到，國外恐怕此刻亦沸沸揚揚，如此，他還真是鐵了心的不要她。

她很難想象，他會有這麼一意孤行的一面。

周圍聚攏過來的保鏢，吳延覺看在眼裡，他嗓音澀然：“安安，中傷你這件事我很抱歉，是我虧欠你，我不奢求你的原諒。”

他垂下眼，漫天大雪中北風颳得越發的大，封顧翹聽見他幾乎消散呢喃的一聲對不起。

見他終是不會向她解釋，封顧翹蒼涼地笑了笑，“對不起管什麼用呢。”

她想要的不是一句空口白話的對不起。

而是緣由。

這個緣由他不給她，對不起便成了最倉皇無力的答案。

那些人離得越發的近了，封顧翹往領口埋了埋凍得冰涼的臉頰，她裹緊自己，“吳遠覺，我還是喜歡你。”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那麼沉那麼低，像低進塵埃裡。

“我知道你這樣做，一定有必須你這樣做的理由。”封顧翹輕輕開口，在抬眸的瞬息淚掉下來，“只是……”

“……分手，是你選項裡最好的解決方法嗎？”

吳延覺凝視著她的眼神像是穿過萬年荒雪的蒼涼。

只一個眼神，封顧翹便明瞭。

“那就……”封顧翹呼吸的每一口空氣好似都化作利刃，一寸寸割裂在肺腑，“那就如你所願了。”

封顧翹只覺得身心俱疲，她無力在看他，身子跟這漫天飛雪似的搖搖欲墜，“吳延覺，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你知道的。”

後面的人上來，吳延覺幾乎是被寸步不離地看守著，被逼著上了回美國的飛機。

封顧翹知道他其實是自願的，他的目的已經達成，眼下自然要回美國請罪，若是他不願，再來多少個人也逼不了他。

她沒回去。

身後吳父派來的秘書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封顧翹抬手，一片片雪花落在掌心裡，她看著那些雪花由她掌心的熱度融化成水，再覆上雪，再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