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騫走在黑暗之中,方生氣的餘溫被清風拂過,猛的身子蹲下,手指捂住臉頰。
煙花之地,玄女也染幾分俗氣,可她不同,一襲白衣,懷抱長琴,街上乞丐皆受恩惠。
知他為北國質子,暗中出謀劃策,助他逃離南城。
兩人相約,身回北國,他做王爺她為妃,自此神仙逍遙,不問是非,她含笑欣然答與。
可逃離之日,不見她窈窕身影,卻是一眾官兵,關押更嚴,人都說他愚鈍,那人早也身入皇城,獨寵一身,他笑,他們如此卑劣的謊言,至此,從未再見。
過卻一年,母國強大,他也自由之身迴歸北國,告別之日,他眼眸見她,萬物不變,她卻終不是她。
他問她:“眾人都道是你出賣我?”
天下之人所說他都不信,他要親自問她,只信她一人。
她眼眸看來,微微一笑,梨渦淺淺:“是。”
他聽言,嘴角勾起,臉上雲淡風輕,眼中卻泛清淚,唇輕啟幾次,沙啞之聲終是開口:“為何?”
她輕茗一口清茶,緩緩開口道:“錦衣玉食,萬般恩寵,夠否?”
眾人只道他折磨與她,又何人看清,他不過是希望這雙眼眸中能有他罷了,恨也好,愛也罷。
……
綠柳輕拂湖面,身著白衣的人跪著,臉頰上幾個通紅的掌印,面無表情,無人知曉她心中何意。
“一個姑娘而已,你們也下如此狠手?”
話語者一身華服,面容含笑,纖手輕握著一支芙蓉,晨似雪。
清歌方還在想她為何會在此處,原是那醉芙蓉捎來的貴客。
“詢妃娘娘饒命。”看守幾人慌忙下跪,這詢妃娘娘是出了名的狠厲,慌怕自己入了她的眼,今後便沒好過了。
錦白冷冷瞧著,未說話。一旁青兒瞧見,開口道:“還不滾。”
“是。”幾人忙後退著離開,想著如何給自家主子回話。
幾人走後,錦白細細打量眼前人,緩緩開口道:“清至透徹,歌以委婉,清歌二字,你襯得起。”
清歌一愣,隨及笑道:“花名而已,被娘娘一說,還真有幾分意欲所指一般。”
錦白笑笑,“這本就清歌二字由來。”
聞她言,清歌方細打量眼前人,她很美麗,卻渾身透著寂寥,給人死氣沉沉之感。楊將軍,長郡主之女,傳言飛揚跋扈,今日一見,言不符實。
“送你,算禮物了。”錦白將手中芙蓉遞給清歌,她不知道自己為啥這麼做,或許是一種彌補、示好吧。
清歌恭敬接過細細打量,口中道:“醉芙蓉,一日三色,晨似雪,晝輕緋,暮泣血,娘娘何意可否明說?”
錦白伸手將人拉起,笑道:“你的性子呀,總是如此多思,何為禮物,只是我想給你罷了。”
“娘娘見我不過一面,就將清歌性子看清,真是玲瓏心思。”清歌見她說話如老友一般,嘴角輕勾,眾人還真是小看這位詢妃娘娘了。
錦白聽她話語,終是笑著,手向後攤,青兒將一嬌小瓷瓶放她手中,“本想讓青兒給你拿來,終覺不妥,便自己跑這一趟,你也無需多想,我不會是你的絆腳石,或許說,我是你行動的絕對擁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