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看著銅鏡,鏡中人傾城的臉頰上幾個通紅掌印,瓷瓶到出藥膏細細塗抹,看來她還真是受人特意關照了,不過這送藥之人又盤算幾何?
眼眸轉過,看向那盆中清水,站起身,腳步緩緩。
手上抬,清水流進衣衫,白紗透明,寒風吹來,冷入骨髓,原也是深秋。
她賭,他放不下她。
……
御花園裡,一身穿粉衣的宮女快速疾跑著,猛然撞在一人身上,抬頭一看,忙跪下磕頭。
“狗奴才走路不長眼睛,竟敢唐突了皇上。”子騫身旁的太監冷汗都下來了,呵斥著眼前這個不懂事的宮女。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慧兒用力的磕頭,頭上滲出血跡。
子騫眉頭皺起,鬼使神差的冷冷問道:“這麼匆忙何去?”
“稟皇上,奴才方才路過清歌姑娘住處,見她到在地上,沒有了動靜,這才慌忙的想去叫人。”慧兒顫抖著。
慧兒見不見人回,雙眼悄悄向上偷瞟一眼,眼前人早也不見身影,身子癱軟在地,看來她是堵對了。
……
“快,快喚太醫。”
黃衣男子腳步急快的抱著一白衣女子而來,深邃的雙眼染上慌張,快步走上龍床,話語顫抖。
“是。”隨侍太監忙應話語而去。
放於龍床,黃衣之人坐在床畔,拉著那床上之人的手指,眼眸垂低,蹭在臉頰。
床上之人,雙眼緊閉,胸口上下起伏,用力的呼吸著,身上通紅髮燙。“陛下。”太醫疾跑而來,頭上盡是汗珠。
“快。”男子將手放開。
“是。”
太醫快速起身,附上床上之人的脈搏,眉頭皺起,起身慌忙開上藥方,又叫那宮女打上一盆清水而來。
身穿黃袍的人冷聲道:“如何?”
太醫跪地忙開口道:“啟稟陛下,這姑娘是染了風寒,雖不嚴重,可身體虛弱,只能好生安養,臣讓人不停用錦帕擦拭她的身體,能更快退去高溫。”
宮女將銅盆放下,手指正欲放下錦帕,身穿黃袍搶過,“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呆愣一下,方才行上一禮,緩緩後退離去。
身著黃衣的男子輕扭錦帕,輕輕擦拭榻上之人臉頰。
她身體本就柔弱的,自己又怎能將她放在那寒風之中,若她真有三長兩短,難道……
“子騫……”
那擦拭臉頰的人,手指僵硬一下,雙眼看去。
昏睡之中的人虛弱叫出姓名,緊閉的雙眼滑出淚水。
雙臂將人抱在懷中,眼簾垂低,堅毅眼眸深邃,良久之後,方顫抖開口道:“我……我在。”
初升的太陽帶著紅光,照在那傾城之人的臉頰,睫毛顫動幾下,緩緩睜開,一眼就見那盡是紅絲的眼眸。
柳眉輕蹙,試探開口:“陛下。”
“醒了,”子騫雙眼看著那睜開眼眸的人,冰冷的雙眼漏出笑意,輕輕開口,話語極致溫柔。
“恩,勞煩……。”
兩唇相抵,將女子未說完的話語賭在口中,瞳孔放大,手指想要抬起,最終還是放下。